尤林便将敌军情况,敌伪上层人物情况以及敌伪之间,伪伪之间的矛盾情况,都扼要地讲了讲。
不管讲说什么,陈副司令总是沉默静听,从不打断讲述人的谈话。
参谋长就不同,他掏出很小的本子,不停地记录,好几次提出反面问题,要尤林解答,并对证了敌伪军团长的姓名和他们的分布情况。
袁主任也记,只是记的简单些。
韩燕来担心让他讲话,心里直打鼓。
开饭了,5个警卫员,每人端1盆菜。
两盆烧猪肉,1盆羊肉萝卜,1盆辣椒白菜,还有1盆鸡蛋豆腐汤,小勤务员提的是馒头和米饭。
因为吃饭,谈话转到沦陷区的生活,萧部长同沦陷区的人们吃什么穿什么。
尤林叫韩燕来说,韩燕来虽然担心讲话,对这个问题感到并不太难。
“城里的生活可困难到家了,近几个月配给的杂合面,根本就说不上是粮食啦。那是东北仓库屯积了几年的,因为发了霉,才运到华北来。这些像尘土1样的东西,闻着腥酸,嚼着苦辣,不论熬粥还是蒸馒头,总得捏着鼻子才能下去。盆穷户这样,中等户也有难处,头1条买不到烧的,走亲访友提着盒子,里边装几斤煤球,这就是最好的礼物。”
“鬼子兵的生活怎样呵?”参谋长见他说的很具体,希望能了解敌人部队的生活情形。
这方面我说不好。”韩燕来有幽抱款似的,“光知道他们官兵之间是层层压迫,我是听长生说的。对,长生也是个轮的受苦人。他亲眼望见,鬼子出发回来,曹长给小队长小心谨慎地脱皮鞋拔袜子。
小队长走了,曹长原封不动坐在小队长的位置上,把脚1伸,喊声‘过来!’军曹赶忙跑来替曹长照样作他刚才作过的动作。
军曹也不赔本,他下边还有士兵!最受苦的是新兵,他们经常挨打受罚,生活顶苦。
有1次我拉1个新兵,离鬼子营门很远他就下车,跟他要车钱,他没有,最后掏出1袋老火车牌的牙粉顶了账······”
韩燕来发觉首长们听他的话有兴趣,胆量大了,东鳞西爪的,又讲了许多。
因为谈话,这顿饭吃的时间很长。
陈副司令最先放下碗筷,他微微斜睨了1下腕头的手表。
这个动作被萧部长注意到了,他也看了看自己的表,时间是十2点半,距下午开会的时间还有1个钟点。
他知道陈副司令的时间观念最强,午后也还需要休息,连忙放下碗筷,1面给陈副司令递纸烟,1面说道:“趁现在这个空儿,请首长对我们的内线工作给些指示。”
看到陈副司令播头微笑,又看到他在思素什么,萧部长便又说:“用几分钟的时间也好。”
袁主任在旁边也帮着要求。
陈副司令又看了看表说:”现在敌情有新的变化,今天下车的会要提前开,我用简短的时间提点儿意见。“他先向客人和后向在座同志用眼神打了招呼,这才说道:“你们的工作,萧部长向我说了1下,我同意他提的那些具体意见。让我谈,隔靴子搔痒说不大好,只能1般的说说。”
“争取瓦解敌军,是我们组织上的重要政策和重要政治任务。我不否认这项工作有1定的技术性,但更重要的是政治上的争取和瓦解。革命组织成员靠真理吃饭,靠提高别人的思想认识去进行工作。在你们部门里,有人忽视政治,单纯追求技术把主要精力放在什么侦察术呀、化装术呀、秘密联络法呀、十字路口倒穿鞋呀等等,不1而足。这样搞下去会犯错误的!
技术有重要性,但更重要的是政治,忽视政治的观点,任何工作、任何时候都是错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