褂,粗手粗脚的劳动汉子,没有到这里吃东西的。
据说,有个受穷的市民曾表示不服气。他说:“谁订的这个等级,有钱还能不卖给?”
他硬着头皮进了宴乐园,在普通散座里选好自己的座位。他知道旧社会里有“店大欺客、客大欺店”的习惯,便争取主动,响亮地叫喊。
“来人,来人呀!”
“你先生吃么饭?”
天津口音的堂官把抹布握在手里,慢悠悠地走到跟前,瞅着来客的衣帽,装束,但没有动手擦桌子。
客人忙开口说:“来个中碗肉丝炸酱面!”
“吃么菜?”
“有肉丝当菜就得例呗,不要菜!”
“先生,门口有猪肉杠,割上4两,自个回家吃!”
这位市民还想争辩,抬头看时堂官已经走远。
在“高贵客人”们的哄笑声中,他面红耳赤的走了。
宴乐园过去布置的很排场,中厅挂满名人字画,条几上摆着很多珍品古玩。
夏天,中院搭起高高天棚,白兰花、红石榴、橡皮树、柳叶桃等大盆花摆成行列,几十盆小盆的奇花异草列在东西两廊,爬山虎的油光翠绿枝叶蔓延在整个中厅,映的庭院都绿生生的,空气中透着清香,给人1种幽雅恬静的感觉。
因此这里整天车马盈门,高朋满座,不用说进来吃饭,只要从门前经过1下,那些梅汤汽水香槟啤酒散发出来的浓郁气味阵阵扑人的鼻子。
日本鬼子占领后,顾客1天天减少了,中厅几乎空起来。掌柜的几次递歇业,得不到批准。他便勾结了两个伙友,1个是李歪鼻李科长,另1个是前些天被杀的龟山,3人合股经营。
龟山任经理,他们两个中国人当副理,饭庄照常营业,兼着倒腾粮食贩卖商品,日期长了,随着物价飞涨,吞吞吐吐投机倒把,赚了很多昧心钱,光是分到李歪鼻名下的就买了56所城宅。
龟山死后,李歪鼻升了经理。他预感到没有日本人作后台,难免被敲竹杠,听说伪省长和高大成司令要请多田首席顾问,他便招揽到这里来开会。
他知道军政各界头面人物在这里聚会,门口摆上两列汽车,这就等于挂上1把上方宝剑,满可以慎唬慎唬那些鸟嘴抹黑的家伙们。为了这个目的,宴乐园上下人等1齐动员,停止了两天营业,前庭后院扫的1干2净,桌椅板凳摆的整整齐齐。
晚7点,李歪鼻提前到了。他像个大总管,率领所有人员从前庭到后院,比手划脚地指点了半个钟头,直到他认为可讨主子欢心的程度为止。
8点钟,开会的人滚着疙瘩来了。
前面是伪省府的厅处长,后跟的是靠近省城和铁路沿线的23十名伪县长。新民会科长以上的职员们是第3批。
伪治安军的营团主官是坐大轿车来的,他们从中厅甬道迈上石阶的时候,故意高拾皮鞋发出卡卡的响声,响声中充满了旁若无人的优越感,吓得那批青衣小帽的伪新民会的职员们,从已经登上石阶的地方又退让给这帮趾高气扬的“武士”。
那伙土匪装束的伪保安团长和警备队长,认为有资格可附“骥尾”,便跨过新民会职员紧跟在伪治安军的屁股后面。
就属最后进来的1帮人形象复杂了,单从胡须上区别吧!有弯腰驼背老白了胡子的,有仁丹胡的,有日本胡的,还有男身女象把胡须拔光变成老公嘴的。
这帮人就是财务、税务两个部门的科局长。他们是因职务上的关系来出席会议的。这支队5被人唤作“3爷队”,因为他们是由于姑爷、舅爷和丈人爷的身份作官的。
东西两侧的休息室,原打算分别招待两位军政首脑的家属和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