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什么?”
“给你1块儿接好人去。”金木兰格格笑了,1口吹灭了灯。
父女2人走到沟外柏树林,远处鸡在啼叫,他们围着树林绕了1圈,不见半个人影,4周也没响动等了片刻,发现来自尤家庄昏沉沉雾蒙蒙的道路上,有个黑点,越近越大,尤林快步走来了。
他们见面之后,立刻隐蔽到树林里。
不久,老人先从树林里钻出来,领路前进,两个黑影拉开十多步的距离紧跟着。绕村庄,抄小路,进入漫长的凹深地带,大地在这里仿佛坍塌下去似的,凹地尽头是深沟,这儿地势较陡。老人趴下,后面也跟着趴下,经过1段艰苦的匍匐前进,爬上了沟。
金木兰附在尤林的耳边说:“最难的1条封锁沟,被咱们闯过来了。从这条路走,躲开好儿个炮楼,外路人哪敢走啊。”
又越过两个村庄,远远瞧见,电线杆上系着1排电灯,灯光在雾气弥漫的深夜里,好像浮在水面上。尤林许久不见电灯了,看到这些东西,想到农村根据地的艰苦生活,心里很激动,感触也挺深。跟着他们又进入1个小村镇,拐弯抹角的跨上1道漫坡,只见上面盖着孤00的两间土坯房。
金木兰紧走几步,赶过父亲,抢着掀起谷草门帘1他们到家了。1分钟后,金木兰燃着了干柴,让尤林烤火。跳跃的火光映在她的脸上,使她显得更年轻了。她感到完成了重大任务,止不住的高兴,对着尤林有说有笑。扭头看见爸爸装烟,就拿起1块带着浓烟烈火的干柴,舞弄着给他点火。
老人边躲边沉下脸说:“当着生人,都没个安定劲儿,真不讨人喜欢。”
金木兰说:“你喜欢谁?你眼里就有那个不说不道的小妮子,是不是?”
老人并不否认,舐了舐嘴唇,慢腾腾地说:“天不早了,先休息休息,明个有事早走,别耽误了。”
黎明时分,尤林同金木兰出发了。
公路上有朝城里行驶的大车,有影影绰绰的看不清面孔的行人。右侧是被铁丝网围绕的飞机场,正前方耸立着青铜色房舍。其中峥嵘触目的是发电厂,面粉厂和兵营的烟筒,它们像树林似的矗立起来。
再远些,可以看见古老的城墙,横躺在隐约的山峦怀抱里。这座古城,对尤林说来,十分亲切。在这儿,他曾度过他因苦的童年和美丽的青春,在这儿,曾燃烧过他的生命之火。为了使这里的人民能够生活在阳光底下,自由地呼吸,许多赤色革命组织成员和爱国人士,在青天白日政府的屠刀下流尽了自己的鲜血。谁能想到,青天白日政府的刽子手举起屠刀对待人民的时候,是那样的凶狠残暴,当国难临头、敌人杀来的时候,又是那样软弱,奴颜婢膝呢?
尤林现在是思绪万千了,他曾幻想,将来大反攻时,他以1个普通指挥员的身份,带领1支人马,参加解放故乡省城的战斗。
他愿意率领他的部队首先登城,第1个看到被解放人民的笑脸。那时,他们和全城的居民,挺立在大街的十字路口,放开喉咙高喊着“革命组织万岁”,那是多么得意洋洋!
现在,当古城和她善良的人民陷入水深火热的时候,组织上派他只身先期来这里领导地下斗争。想起这些,尤林的心情更加激动起来。
“决不能辜负组织上的委托,我要在敌人的心脏里大干1场。”尤林心中默默地说道。
1种渴望和受难同胞会晤的心情,只身闯入龙潭虎穴的豪迈感情,浪涛般地撞击着他的胸膛。不知不觉的,他脚步加快了,带路的伙伴被他拉下很远。
“喂!你走慢点呵!”金木兰紧跟上来,“咱们抄近,走电灯公司后边那条道。有人问话,由我出头,你可别冒失。”
“行,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