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迫切地盯着人家。
老大夫碎碎念了什么，慢条斯理地整理好衣冠，走到床边凳子处坐下，给江锦柔把了把脉。
他捋着半白的胡须，脸上原本还有三分笑意，可随着时间流逝，笑意逐渐收敛，变得冷肃。
又过了片刻，他摇头晃脑，皱眉叹息，将把脉的手挪开，重新把了一次。
碧萝在他身后看的眼泪哗啦，脸色惨白，摇摇欲坠。
还不敢发出声音来打扰。
瞧了她一眼，江锦柔递过去帕子，又用拳头抵着唇瓣，轻咳两声。
唇角抿出无奈的笑意。
“许伯伯您就莫要再吓我这丫鬟了，您又不是不知道，她胆子小，不经吓。”
语气中的熟稔显然早就认识这位老大夫。
也确实如此。
这位许老是江锦姝那早逝母亲的故交，以往她有个头疼脑热，中毒吃错东西什么的，都是他来府中帮她医治。
听到她的话，许老脸上瞬间露出被你看出来了的老顽童表情。
“无碍，就是有些体虚贫血，等会老夫给你重开一副药方。”
他满脸轻松的样子，收了诊脉的手，又捋了捋他那宝贵的胡须。
还拿斜眼睨了睨正气得满脸猪肝色，眼珠子都快瞪出来的碧萝。
“夫人，您看他”
江锦柔朝她轻轻地摇了摇头，“不可无礼。”
等碧萝气鼓鼓拿着新开的药方出去抓药后，老大夫脸上的顽劣笑意顿收。
他神色担忧地叹了口气。
“柔儿，你这身体实在奇怪，这几日我怎么诊都诊不出你吐血晕厥的原因。”
“刚刚诊脉，你的身体又生机勃勃，不见任何异样虚弱。”
“这……可不是什么好事啊。”
听出他的言外之意，江锦柔面露感激。
“劳烦您帮我隐瞒了，许伯伯，我自个知道是怎么回事，您放心，无碍的，不会伤及性命。”
见她不愿说，许老有些气恼。
“你啊你，总是折腾自个，别总仗着年轻身体底子好就肆意妄为，等到老了，有的你苦头吃。”
江锦姝随意道，“那不活到老不就行了。”
许老眼珠子都快瞪圆了，对着旁边地上就“呸呸呸”。
“童言无忌，童言无忌，我家锦柔是要长命百岁的。”
说完，又拿手敲了敲她的额头。
“别什么话都乱说，真不让人省心。”
“您还信这个啊？”
捂着头，江锦柔一个劲冲他笑，许老心下塌软，又气又无奈。
她那双眼睛，当真像极了她的母亲。
神思有些恍惚，许老飞快挪开了视线，隐下心中异样。
“算咯，我年纪大了，也管不了那么多，你自个心里有数就好，要是有哪里不舒服，尽管差人去春和堂寻我就是。”
说罢，他直接提起药箱就离开，连诊金都未要。
看着那沧桑离开的背影，江锦柔有些酸涩。
前世这个老人在她被摄政王男主威逼利诱夺入府中后，便杳无音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