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烧火棍变成大树的过程中,他像是做一个梦。
梦境里场景模模糊糊,天边好似挂着一轮橙红色的月亮,无数的白骨已经风化,与地面融为一体,像是一幅巨大的白骨标本,或者说是白骨化石,隐约可以感受到岁月的气息,和空气中浓重的血腥味儿。一条由鲜血流成的河并不宁静,血浪拍打着将无数尸体推向岸边,兵器碰撞的声音,震耳欲聋的喊杀声此起彼伏。
“我不甘啊”
“虽未证道,但屠魔斩圣,无悔,”
感受到此处战场上的情绪:无奈,悲凉,不甘,滔天的恨意,他忍不住也想加入他们,去征战,去厮杀,上辈子从未有过的感觉让他热血澎湃,恨意,愤怒,各种情绪的交织令他很压抑。
战场上,似神,似魔,穿着盔甲的东方人,盔甲虽已经千疮百孔,眼神却还带着坚毅,正挥舞着自己仅剩的一只手拍向天使,天使手举法杖,嘴里吟唱着让人听不懂的咒语,绝美的脸上被洞穿一只眼睛,两只翅膀也被撕下了一只,鲜血淋漓,战况如此惨烈,谁也不愿先对方一步倒下。
生着双手双脚的蟒蛇拿着放大版的鱼肠剑正在跟手持巨斧的鳄鱼头人身短兵相接;双方你来我往,没有华丽的招式,但是举手投足间周围的虚空却都随着他们的动作变得扭曲。
东方神话中的精怪,妖兽;西方神话的天使,恶魔;他们在拼杀,不知持有一份怎样的信念,是什么让他们如此坚持。
战场的上方,一名二米多高的男子右手持长棍,左手拎着一颗巨型头颅,悬空而立,如果不是因为梦境里模糊,徐北一定会认出,这颗头颅的主人竟是北欧神话中的巨人伊米尔,男子的脸同样模糊的看不清,漆黑的长发不知是因为汗液还是鲜血的浸透,水草一般杂乱无章的垂落着,全身布满创伤,右腿小腿已经不在,大腿根部只剩折断的森森白骨跟模糊的血肉。
他沉闷的声音不大,却能抵达了整个战场:死守人族一万年,无悔头颅向天悬。
决绝的话语点燃了每一名战士的情绪,齐声喊道:杀!!!
男人目视下方,一股睥睨天下的气势铺散开来,仿佛身边的神魔在他眼里就像蝼蚁一般,又低下头声音中带着一股悲凉与无奈,自言自语的说到:一切都结束了,第十个次千年之战,没想到这次,我回不去了。
听见男人英雄迟暮的话,一阵悲凉在徐北内心汹涌,此刻他的情绪达到了一个临界点,梦境中的场景不易发觉的微微震了一下。
男子捕捉到了这股震感,惊讶到拿着巨人头颅的手都颤动了起来。
梦境到这里也戛然而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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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徐北醒来的时候,顿感无语:
“这是我造成的?刚来时候不还是鸟语花香?怎么现在寸草不生?要不是知道这里不是地球,还以为这里投下过一枚“小男孩”,罪过罪过,还好这些植物没有灵智,否则我这岂不算是集体超度了。”
“我不是应该进行光合作用,释放氧气,让大伙生长的更加旺盛么,眼下这情况,整个一森林百草枯啊。”
徐北开始重新审视自己这副新身体:“整体看,还不错,这是我见过最帅,最潇洒的柳树。”
可当他看到髓心附近的树干有着四条青色短线时,他不淡定了,他确定这不是叶脉或者导管。
“这是,血管!因为它们离髓心最近,感受过更多髓心转化成的生命精华?那如果生命精华足够的话,就可以成为人了?”
可是转念一想,又沮丧了:“真棒,用了五年的时间长出了几段不完整的血管,估计五百年我就能化成人了,真是棒棒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