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条扁担,两头忙。
吏部、礼部再是并着翰林院,尽是忙着春闱之事。
礼部尚书董伦,人老且固执。他认定的事,旁人怎么说也不顶用。他执意要将春闱的日子,定在乙丑年四月十八。理由是:前朝尽皆如此,大明亦照先制。
上头,并无旨意下来,老头子就已经给敲定了。
这个董伦,曾是太子副师,又是吴王的师傅。因此,无人敢忤逆他。只是旨意未下,吏部、礼部其余官员,也不敢擅作主张。
“董大人定要如此,下官也无可奈何。”
詹徽听着,反而是笑了。他放下手中狼毫笔,反问道,“我问你,本次春闱,谁是考官。”
“礼部堂官董大人。”
詹徽又问,“这个董大人,是奉了谁的意思,主持本次春闱。”
那人想了想,恍然大悟,“董大人,他是奉了陛下、太子的旨意,主持这一次的春闱。”
先是朱标给了旨意,礼部刚刚送去朱元璋那儿时。一瞅是朱标已经给准了的,朱元璋便是看也没看,朱笔一划,索性给准了。
詹徽接着说道,“既然如此,他想定在什么时候,那便随他去了便是。再说了,礼部董大人,已经将此诏传视天下学子。若是再去更改,岂不是有损于朝廷的威望。就算要问他的罪,那也得春闱之后。”
此事,詹徽看的很开。
此次春闱之后,董伦就得致仕了。詹徽实在是不想,在这个无关紧要的问题上,与董伦有什么争执。
一个日子而已,哪天都不错。
刚提起笔,再要写字时,门被推开。打头的那个太监,穿着前廷的衣服。
詹徽连忙下了座位,“公公您且说话。”
打头的那个太监,如常的笑一笑,瞥一眼四周,“詹大人,皇爷有口谕给您,命您往永安宫议事。”
詹徽深拜,目送着太监远去。
如今的詹徽,为吏部尚书,此为天官。与淮西勋贵,打的火热。因此,其余文官们,十分不待见詹徽。
只是,詹徽也不在乎。
他吃的是皇家饭,旁人如何,自与他无关。
但从此,詹徽变得如履薄冰、小心翼翼。他知道,自己一旦失势。等着他的,将是万劫不复的深渊。
在朝中,詹徽除去那几个说话也不利索的淮西勋贵们,也没别的人能为他说上几句话。因此,詹徽有意,在朝中培养几个自己的亲信。
“臣,吏部詹徽,叩见吾皇万岁。”
朱元璋抬起头,直愣愣的看着詹徽。他并不是十分喜欢这个人,但耐不住詹徽机灵,心眼儿活泛。于大事上,拿得清自个儿。说白了就是,詹徽是一个站在皇帝这一边的孤臣。
“起来吧,大狗,给他看座。”
旁边,大狗端来布墩子,放在詹徽屁股底下,“詹大人,您请坐。”
詹徽对着大狗笑一笑,而后者却视而不见。放下布墩子,就照例去守在门口。等着朱元璋有事时,再去唤他。
“这次春闱,吏部准备如何了。”
开国十几年,这是第二次春闱。朝中大臣们,多已是垂垂老矣。朱元璋有心重开春闱,为朝廷招新。
詹徽也不想,“回皇爷,此次春闱,臣之吏部,已经是准备妥当。礼部已将名单送到吏部,臣日夜筛选。已得出其中优秀者,可为各地县官。”
这番回答,与朱元璋所想一样,他伸出手,“把名单,再给咱看看。”
詹徽赶忙的起身,将事先预备好的名单,送去朱元璋的手上,“皇爷,您请过目。”
这份名单,朱元璋看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