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玉坐在帐中喝闷酒,一边是等着旨意,一边是再看看敌情。
高丽(朝鲜)有意退军,而女真也是耗不起。只有兀良哈一边,一直和他们僵持着。僵持到底,一定是兀良哈支持不住。
只是,整个备军待战期间,蓝玉心里头,跟猫抓一样,怎么也不得劲儿。
“舅舅,高丽(朝鲜)来人了。”
在蓝玉喝闷酒时,一般没人敢去打扰。尤其是,打完仗之后的空档期,更不能惹。
因此,常森也只敢在外头,小声的嘀咕一句。
“谁来了,高丽的人?老子不认得什么高丽的人,让他滚回去吧。老子大军,打到家门口了,知道怕了。早他娘的,做什么去了。”
常森没有走,又嘀咕一句,“舅舅,是李成桂派人来了。”
“谁?”
“李成桂。”
蓝玉瞬间清醒,眼神变得锐利起来,“撤去酒菜,让他们进来吧。再有,请詹徽也一并过来。有些事儿,咱们不懂,还得让他来参谋参谋。”
酒菜撤去,蓝玉仍然在脑子里合计着。他心里知道,这个时候,李成桂派人来,只会是为了一件事。
那就是与大明朝,谈条件。
京城,李成桂是不敢去的。他一个叛军的头子,朱元璋会不会见他,都是另外一说。
琢磨来,琢磨去,李成桂只能到蓝玉这儿来。
李成桂一直标榜朱元璋,两人都是推翻前一朝要自立新国的人。
但朱元璋对李成桂,却并不是十分的感兴趣。高丽(朝鲜)也好,李成桂也罢。大明朝需要的,只是一个听话的附属之国。一个能在大明朝的辽东地区,为大明朝提供保障的。
在朱元璋看来,李成桂只是比高丽(朝鲜)听话一些而已。
而且,更为重要的是。
两人看着似乎是差不多,但李成桂是贵族出身。至少,他年幼时,不用为了填饱肚子而发愁。他的造反,更多的是为了更大的权利。
而朱元璋,则是纯粹的多,那就是活下去。
但到底李成桂如何,朱元璋拿不准。因此,朱元璋从未对李成桂生出半点的好感。
即便最后赢的是高丽(朝鲜),对朱元璋来说,也没太大的区别。
无非就是,要多费些周折,与高丽(朝鲜)再较量一番罢了。如果李成桂不听话,那也是要出兵,让李成桂也安分些。
“永昌侯,您找我。”
詹徽进帐时,看到的就是蓝玉一脸的不痛快,还有就是那张阴晴不定的脸。
蓝玉回过神,点一点头,“先生,你来了,请坐吧。有个事儿,你帮着我合计合计。”
“永昌侯您所。”詹徽笑了。
一向以来,蓝玉在军中,都是独断专行,说一不二。除了圣旨,没人能左右蓝玉的想法。即便是兵部,也得去看一看蓝玉的心情如何。
这一点,詹徽可是早有耳闻的。
而且,在来之前,朱允熥也是几次叮嘱詹徽,务必压住蓝玉的脾气。
反过来,也是一样的道理。
对于詹徽的定位,蓝玉同样清楚。他可以不买文官的帐,但他不能不买朱允熥的帐。而且,蓝玉认为,能入朱标和朱允熥眼的人,一定是有通天的本事。
因此,对于詹徽,蓝玉向来敬重,也不敢有丝毫的怠慢。
“先生您坐。”蓝玉又指了指那个那个墩子。
詹徽笑了,“永昌侯,您有事说话。咱们,同是为大明效力,又同为吴王所荐。说到底,咱们也算是同一条船上的人。您啊,不必这么拘谨。”
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