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了,就坐下用膳吧。”朱元璋没有去多问,开始招呼,“詹徽,你吃了没。没吃,就一块儿坐着吃吧。”
詹徽站在旁边,“陛下,臣不敢。”
朱元璋有些愠怒,“让你吃你就吃,哪来的那么多不敢。怎么,咱还要吃人咋的。”
无奈,詹徽只得和朱元璋、朱允熥同坐在一个桌子上。
黄狗儿给詹徽加了一副筷子,“詹大人,您请用。”
把筷子握在手上,詹徽却不敢去吃。桌子上的珍馐美味,他是一点也没有食欲。
“见着你四叔了?”朱元璋问道。
朱允熥点点头,嘴里含着一大团米饭,“孙儿见着了,只是孙儿没想到,四叔还重佛礼。”
把自己的米饭咽下去,朱允熥赶紧言罪,“皇爷爷,孙儿没礼数了。”
家中礼教,嘴里有饭,不得言语。
朱元璋摆摆手,“咱爷孙俩吃饭,要那些没用的礼数做什么。这儿除了詹徽,也没旁人。没那么多规矩,随性些。”
站在几人身后的黄狗儿,有些汗颜。
这时候,毛镶过来,和朱允熥对视一眼,又迅速把视线移开,“皇爷,有密折。”
朱允熥埋头吃饭,抬头斜眼看一眼。
普通的折子,没有任何的标记。而密折,则是有一根红色的丝线。有这根线在,除了朱元璋、朱标外,任何人都不得碰。
甚至于,日常的整理,在看到密折时,也不得动一下。
送过来什么样,就得一直什么样。
朱元璋打开密折,抽出红丝线,只看了一眼,就迅速合上,“咱知道了,你去吧。”
从这时候开始,朱元璋明显有了情绪上的变化。
“你也看看吧。”朱元璋把密折,递到了朱允熥面前,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脸别到一旁。
打开密折,粗略看了一下,朱允熥也合上了。
其实,密折里,是些什么内容,朱允熥也能猜出个八九不离十了。上面写的,就是刚刚朱棣和姚广孝在申春楼里,两人的对话。
“看完了?”
朱允熥沉默不语,眼睛看向别处,有些不敢面对朱元璋。
“白帽子。好啊,真是好啊。老四真的有福气,这没准的事,就已经有人给他安排好了后路。”朱元璋有些伤心,说话都略显哽咽。
白帽子,王字加白。这是什么寓意,显而易见。
“姚广孝。”朱元璋再重复一遍这个名字,“好啊,姚广孝,咱一定要把你碎尸万段!没想到,咱自个儿却是在养虎为患!”
朱元璋的手,重重的拍在桌子上,脑子里,又想到了户部给他的,那份藩王的支出。
瞅准机会,詹徽跪在朱元璋面前,“臣请陛下,早下旨意。”
“什么旨意。”朱元璋反问詹徽。
詹徽没有丝毫的畏惧,说出了蓝玉的那句话,“臣敢问陛下,有敌来犯,塞王当之。可若是,塞王生乱,该如之奈何。藩王之祸,古已有之。汉之七国,晋时八王,都是古鉴。”
朱元璋大怒,“你是说,咱儿子以后会为了咱屁股底下这个位置,而自相残杀吗。”
詹徽屏住这口气,“臣不敢,臣只是觉得,藩王于国,已属累赘。”
短暂的安静之后,朱元璋怒两只眼睛瞪得大大的,五官狰狞地挤成一团,面目看起来可怕的很。整个脸庞涨成紫红色,气得几乎要爆炸。
“把他拖下去,关进诏狱,没咱的旨意,不得放出来!”
詹徽被人拖走,却没有丝毫的慌乱。
倒不是詹徽大义凛然,而是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