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物令他昏睡,运动是最好的疏解方式,能让她在情绪有苗头时尽快调整回正常的状态。
距离高考只剩十天了,她身上肩负着24个学子的前程,他们每个人都在努力坚持着,奋勇攀登着,她不能在关键的时刻掉链子。
周穗运动完后,回职工宿舍里冲了一个很长的澡。
他将顶喷的水流调到最大,抱着膝盖蹲在喷头下,任凭滚烫的水从高处落下,湍急急促的落在他的背上。
他几乎要窒息,控制不住的被扯进那个噩梦里。
高考结束查完分数,正在等待填报志愿的那个周,姑父忽然打电话跟他说,姑姑被警察带走了,有一个机会能解除姑姑的嫌疑,现在你是最大的股东,需要你出面解决问题。
自从爸爸妈妈出事后,爷爷也退居幕后,公司管理大权都落在了姑姑手上。
除了姑姑之外,她是第二大股东,而姑父是没有股份的,所以公司出了事儿必须要周穗这个丝毫不懂经营的人顶上去。
周穗跟段向屿说了自己回家,有点急事要处理,约好一周后见面,一起报志愿。
没成想,那天一别后竟是长达十年的漫长的离别。
周穗还能清晰的记得那个闭塞的酒店房间,空调出风口寄了一根红绳,凉风不断吹向床的方向,像一只吐着信子的毒蛇,紧紧盯着她的一举一动。
姑父只是让他来送一只玉镯,说是用来求银行行长办事的见面礼。
然而,事情根本不是那样,真正的见面礼,是她这个人,是少女的花季。
“你真不知道这玉镯什么意思呀?詹永明应该跟你说的,这个代表的是完璧之身。”
男人身上散发着令人做呕的酒气,空气中弥漫着暧昧的烟粉色,似乎还有大麻的糟臭气。
他一步步逼近,面对男女力量上的差距,周穗几乎无路可逃。
“叮铃铃”
手机铃声响起,刚才没来得及关静音,这声音在深夜里似乎格外刺耳,楼道和玄关处的声控灯都被点亮了,周穗也从那段令人失神的回忆中醒过来。
接起电话,竟然是段向屿打过来的。
她胡乱擦两把头发,裹着浴巾,蜷缩在沙发一角接通电话。
“喂?”
电话那头轻轻舒了一口气,轻声问:“你还好吧?一直没看到你的回信。”
周穗缩成一团,抱着膝盖,轻声说:“挺好的,就是有点累。刚才去冲澡了,一不小心在浴缸中睡着了。”
段向屿轻声笑笑,叮嘱他说:“赶紧穿好衣服,别感冒。现在快到特殊时期了吧?”
周穗的例假周期向来不规律,她自己都记不准,经过段向屿这么一提醒,确实感觉小腹丝丝拉拉的痛起来。
“你神算啊?还以为你在我宿舍里装监控了。”
“我还没那么变态。不过,如果你允许的话,我可以在家里装一个,以便你随时回顾某些温情时刻。”
夜已经很深了,再说什么都容到引人遐想。
“周穗,我可以再失恋,但不能再失去你。不管有什么事,一切等我明天回去。”
段向屿清晰的说。
周穗本来心绪还挺低沉,听他这么说,忽然有一股热浪从心口涌到喉咙。
“好。我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