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闪开,是官差押犯人出京了!”不知是谁吼了一嗓子,人群“呼啦啦”地如洪水般地往两边分开。
大家举目望去,只见一辆囚车里坐着面容憔悴的卫丞相,他眼神空洞没有焦距,一头花白的头发凌乱不堪。他两手带着镣铐,脖子上的枷锁几乎是放在了囚车顶上。
曾经在京城一手遮天,权倾朝野,不可一世的人,现在看起来落魄至极,仿佛老了十岁。
囚车两旁是身带佩刀的官差,或许是路途遥远,得赶在大雪封路前赶到西北,囚车用两匹马车拉着,押送囚车的官差都骑着健壮的马匹。
人们纷纷对囚车里的人投去愤恨的目光。
有妇人把手伸进买菜的竹篮。
“算了,别砸到了官差就不好了。”妇人身边的人连忙出声阻拦。
囚车两旁都是官差,大家如果要扔烂菜叶和鸡蛋,那都会全招呼到官差身上。
“呸!京城没了卫家,空气都清新不少。”
“从前卫家欺男霸女,过些日子大家去青楼看看,若有卫家的姑娘小媳妇,我定要去狠狠疼爱一番!”一个男子朝囚车大声道。
都说杀人诛心,听见这话,囚车里的人身子微颤,痛苦地闭上眼睛。
另一个男子像是发现了说啥话能刺痛囚车里的人,也大声道:“若有卫家娘子流落青楼,老子定要去一亲芳泽,让她尝尝夜夜做新娘的滋味。”
不能扔烂菜叶子,大家嘴上可以骂个痛快。
直到囚车走远,大家的怒意才渐渐消去。
人群后,一个头戴帷帽的女人身躯微晃,仓皇后退时踩到了一位妇人的脚背上。
“啊!”
妇人惊呼一声推了面前的女人一把骂道:“你眼瞎吗?眼瞎就别戴个帷帽遮遮掩掩的,就跟见不得人似的。”
“刁妇!你别满嘴喷粪,不就是我家夫人不小心碰到你了吗?有什么大不了的!”一旁的婆子扶住女人站稳,叉腰朝那妇人怒骂起来。
“哼!夫人,谁家夫人出门跟做贼似的,怕是谁家的外室吧?”
妇人也不客气,轻蔑地剜了戴帷帽的女人一眼,毫不示弱地骂了回去。
“贱民!你说谁,谁是外室了?我家夫人是……”
见婆子最后的话要冲口而出,戴帷帽的女人拉了那婆子一把,“别说了,咱们回去。”
“夫人,那贱妇的嘴就跟抹了砒霜似的,太毒了,她骂你是外室,老奴真想撕烂她的臭嘴。”
那婆子急了,戴帷帽的女人更急,一声不吭,拉起那婆子就疾步离去。
周围的人都看向那急匆匆离去的主仆俩。
有人说道:“谁家的夫人出门没有马车?该不会是卫家的小娘子吧?”
“就是就是,你看那一身衣裙面料都是上好的织锦,怎么就不坐马车,肯定是卫丞相家的女眷偷偷地来送行。”
“大家要不要跟上去看看,看她住在哪里?”一个男子笑得极其猥琐。
“别想那好事了,听说卫家的人都出城去了,不知是去投奔了远亲,还是回乡下老宅去了。”一个老者的话打碎了男子的美梦。
另一头,曲婆子被杨氏拉着一路快走,把人群甩在身后一条街的距离才放慢脚步。
走过街口,拐进一条通往尚书府的小巷。
杨氏掀开帷帽抚着胸口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夫人,还是二小姐聪慧,提前一晚从卫家逃了出来,你看现在的卫家就跟过街老鼠似的,好狼狈哦!”曲婆子后怕地左右望了望。
还好巷子前后都没有路过的人。
杨氏缓了缓叹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