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头颅被一颗颗砍下,草巫惊惶求饶,却没人能说清楚血袍人的来头。
都是工具巫。
草巫跟春巫比,也就是更趁手一些,该弃一样弃,毫不心疼。
这个沉没在水面上的阴谋,让春巫部相信,天萝的那位天巫,也许真的还活着,否则一个没落得随时可能覆灭的巫部,不值得别人那么惦记,那么针对。
更离奇的是,天萝部没有出现活尸。
一具都没有。
春巫部连同周围那些小巫部,也都没有。
杜小草觉得奇怪,却没有多问什么耐心蛰伏在城中,每天去酒楼里用膳,去茶楼里听八卦,巫疆各地的大事小事,在这里都能听到一些风声。
秦紫胤还弄到几份过期的邸报,坐在城外的树杈上看得津津有味,时而蹙眉,时而展颜。
杜小草托腮坐在树下的大青石上,朝他扔了一颗小石子:
“刚刚那些人说,十二巫部供奉的祖巫金身,一夜之间全都裂开了……”
“泥塑木雕而已,就真裂开了,重新塑一尊摆回去就是。”
秦紫胤说得轻飘,气得杜小草跺脚,祖巫的泥塑木雕,能是普通的泥塑木雕吗?
早不裂开,晚不裂开,偏偏在这个时候裂开?还是十二个巫部的祖巫塑像全都裂开?
杜小草先去查看天萝城中的这一尊祖巫塑像,进门先燃起一张驱邪符,没有异常,塑像却从头顶缓缓开裂。
巫疆的风俗迥异于大胤,没有钦天司和礼部敕封的那些山水神祗,大大小小的巫部,清一色供奉祖巫,最多像雷蛤部那般,在祭坛上加一头凶兽。
山水神祗的兴衰,取决了王朝兴衰,取决于香火功德,全盛时能影响到一地的山水气运,大多都受制于人。
祖巫虽然只是传说,却是巫民心目中至高无上的神灵,无所不能,无可僭越。
它的金身塑像出现异常,会被解读成巫疆将有大难,它在警示信众。
城中之人,络绎不绝赶来祖巫庙,乌压压跪在庙门内外,虔诚叩拜,杜小草没有祭拜,眼角似乎瞥见了两个熟人——瞽叟和马婆婆!
她知道这“马婆婆”并非焦溪村的那位泼悍老妪,而是被神秘人附体了,当时她还没有涅槃觉醒,对此人没什么警惕性,如今再看,浑身都是疑点,她快步上前,想要拦住两人,却扑了个空!
原地只剩下一个推着独轮车叫卖药草的壮汉,衣衫褴褛,气色却红润,吹嘘说他的药草能治疫病,问题是城中并没有疫病,被他拦住叫卖的行人嫌晦气,不耐烦地让他闪开。
壮汉满脸赔笑:“今日没疫病,明日兴许就有了呢,明日没有,还有后日、大后日……”
这话更晦气,几乎就是诅咒了,又是在祖巫神像裂开人心惶惶的时候,气得几个暴脾气壮巫揪住他一顿乱捶。
这人挨了打,依旧软软的笑,扶起被踹翻的独轮车,一包一包捡起药草,挂在车头的小幡却多了两根,意味着药草售价翻三番,从十两巫银三包,变成十两巫银一包。
一个乞儿模样的孩童,看他一个人捡药材劳累,主动上前帮忙,壮汉过意不去,塞给他一包药草做酬劳:
“好好藏着它,过几日能派上大用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