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猿趁着与舟子恶战的空隙,用足尖在地上绘制了启动瞬移符的法阵,逃离了险滩小镇,此时木已成舟,无可奈何。
白猿虽然逃逸成功,面色却懊丧凶戾,戴在头上的竹笠也摘了下来,死死瞪着杜小草,凸起的猿嘴一张一翕。
虽然听不清他在说什么,只看它凶戾的神色,就猜到不是好话。
白猿的身体也越来越透明,几息之后彻底消失。
舟子手中的竹篙重重拍在原地,扯开嗓子大喊了许久,楹娘瞪了他一眼才罢休。
天芒和天魃部的年轻人看得目眩神迷,他们从不知道这头隐匿在随扈中的妖猿,有这般手段和神通。
杜小草还揶揄他们:“羡不羡慕?”
天魃部的年轻人乖巧笑:“不羡慕,这白猿虽然有些手段,比姑娘你差了十万八千里,珠玉在前,它连瓦砾都不算,就是个不自量力的的孽畜!”
“孽畜”俩字一出,杜小草还没反应,舟子大怒,飞起一脚把他踹翻在地,厉声叱骂:
“不知死活地臭小子!再敢口无遮拦,一篙头拍死你!不是看在我跟你家那头老魃的丁点香火情,你已经死了七八回!”
天魃小巫嗫嗫不敢吱声,他年轻见识短,慢说看不破杜小草的大妖真身,连舟子的本相都懵然无知,开口就踩雷。
闹过这么一场,险滩小镇很是安静了一会,往来的官道上没了平常的熙熙攘攘,一个闲人都看不到,只有野猫野犬和一群跑出篱笆院墙的家禽穿梭吠鸣,旁若无人地溜溜达达。
杜小草住进了楹娘的竹楼,三楼客房宽敞舒适,布置的也雅致。
天芒、天魃部的那两个小巫,连同被舟子困在礁石上的两个倒霉徒弟,四个差不多大的年轻人,同命相连,很快就厮混熟了,一有空闲就围在一起吐苦水。
他们现在有一个共同的身份:樱娘酒楼里的小伙计,免费的苦力,只管吃住,不给工钱,时不时还要被舟子尅得鼻青脸肿。
四个年轻人也不是省油的灯,知道逃不掉也就安心认命了,千方百计地拍他马屁,问他是怎么认识楹娘的?
“看人家娇滴滴的小娘子,孤身无助,不会是被你用竹篙强迫的吧?”
舟子大怒:“看老子像是那种人嘛?是楹娘主动来结识的我,我没躲过……”
四个年轻人,连同杜小草在内,全都半信半疑。
待要仔细追问,舟子已经醉得鼾声如雷。
隔天一早,太阳已经升起三杆子高,他依旧在酣睡,酒铺也没甚么人来,杜小草觉得奇怪,问楹娘。
楹娘指了指远处山坳中的祠庙,一年一度的巫祭到了,很多人跑去碰运气,想看看能不能得到祖巫的“赏赐”。
天芒、天魃两部的人过来,目的也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