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旦泄密就有灭顶之灾。
暂时来说,她挂名裴府,跟在秦佑安身边最安全。
秦佑安却很不满她的桀骜,问她:
“我送你的簪子呢?”
杜小草赧然,忙从芥袋里拿出来,递给秦佑安看。
这几个月秦佑安不在家,她为了进山下河方便,常做村姑打扮,粗布衣衫小竹篓,随便挽个双丫髻,搭配一根华丽丽地羊脂白玉簪,不伦不类,还容易闹出误会。
世家贵人频繁入村以后,村中把持不住的俊俏女子,为了一根金簪、一枚玉镯献身的屡屡不绝,事后又不避嫌地戴出来,见到的人心知肚明,继续来撩拨……循环往复,泥足深陷。
杜小草不想惹这种风月账,只戴一对拇指大的银蝴蝶。
但秦佑安给她簪子的本意,不只是为了打扮她,还是宣示所有权,免得再有曲江白石粼那种不开眼的纨绔冒出来。
“从明天开始,我要每天都能见到那只白玉簪。”
“嗯。”
身为仆婢,侍奉的主人已经说得明明白白了,她除了嗯,还敢有其它表情嘛?
“赎身的事,我会跟裴夫人说。”
“嗯。”
“唐圭……不必怕他,他敢欺负你,就告诉我。”
“嗯。”
“崔小屠……是你的情郎?”
“嗯——不是!”
杜小草炸毛,这个误会有点大了。
她赶紧撇清:“我们两家的桑田,连在一起,摘桑叶的时候金氏打骂我,他常替我出头,还在河边救过我一命,但我们不是那种关系……”
若她一直留在村里,没被继母卖掉,以崔小屠魁梧精壮的身板,还算富裕的家境,有大片桑田还有祖传的银铺,有个在裴府当管事的叔叔,出得起金氏要的天价彩礼,真能娶了她。
现在么,崔小屠似乎也没死心。
白日嚷嚷给她赎身的话,全都落在旁人耳朵里。
秦佑安身为她的临时主人,觉得被冒犯到。
听到她否认,微不可察地吁了一口气,板着脸教训她:
“没有就好,你年纪还小,还没及笄呢。”
“嗯。”
……
接下来半柱香时间,杜小草全程开启“嗯嗯嗯”模式。
秦佑安满意她的温驯,不满意她的敷衍,冷嗤道:
“当初赠你药草,你说会叉鱼回馈我,现在呢,鱼丸全都给别人吃了,我什么都没有。”
杜小草心虚:“有的有的,我明天就去潭里叉鱼。”
“山里还能叉到爻鱼?”
“……”
能啊,就是难。
曾经漫山遍野的金爻,一夜之间消失在东凫溪涧,难觅踪迹。
现在又是隆冬,寒潭凝冰,叉鱼难度百倍提升,
好在她芥袋里还囤着几条,可以敷衍秦佑安。
夜色渐浓,房间里的龙涎香快要燃尽,窗外升起一勾弦月。
鸡犬蛰伏,夜色宁谧。
杜小草想起他的伤,关心地问了问:
“现在怎样了?要不要紧?”
“无事,开春便可痊愈”
“痊愈了,就要离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