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敏得我三四分真传,”王渊说道:“你
能看出来我们师生之间
传承脉络,可见当初听课认真,没少下苦功夫领悟,琢磨。
“老师过誉了,学生被邹夫子的学识风度所吸引,”沈持说道:“孜孜不倦以求学,丝毫不敢怠惰。”王渊沉思片刻,让书童去取出几篇墨卷来:“你方才问我为何各地解元、状元多出自我的门下,你将我学生的文章拿回去读读,过两日你要是还没有答案,再来问我。
“多谢老师,”沈持将几上的餐具、茶具一一收好,深揖一礼:“学生告退。”
此时已二更末,他抱着一沓墨卷回到住处就寝安歇。
次日早起,他没有以王渊学生的身份自居,而是依旧到灶房去烧饭,撸袖子在井水边清洗家仆新买回来的肥肠。王六听说后一路小跑过来:“哎呀呀,沈秀才,怎好让你干这样的粗活。”
他昨晚得知沈持的生员身份后,惊讶之余差点抽自己个大嘴巴子:“之前是我冒犯了。”
他竟还想着给退思园里的丫鬟做媒呢,亏得没说出来,不然造次大了。
“是我有意欺瞒,”沈持作揖给他赔罪:“您不同我计较我已感激不尽。”
王六笑得有点僵,叫了个帮厨过来:“王河你来洗肥肠给沈秀才打下手,”他掏出手帕递给沈持:“沈秀才快擦擦手,你以后啊吩咐他们做这些事就行了,他们使唤着不顺手的,就叫我来。他不叫沈持做下人的活:“你既跟着先生念书,便专心学问,其他的一概不用做。”
沈持又谢过他。
他等小厮将肥肠清洗好之后,用大料腌了一一当然,他也没动手,只动动嘴皮子支使别人。
“我这个豆腐炖肥肠的佐料配方与火候都容易,”他跟灶房的厨子、帮厨说道:“我说一遍你们记下,看试着能不能做好,要是忘记了的随时来问我。“一斤肥肠放六颗八角,新鲜的紫苏叶八片...他缓缓道来
“多谢沈秀才教咱们厨艺。”几人都竖起耳朵,生怕听漏了一个字。
这可是门手艺,学会了能傍身的。
等厨子把肥肠放到砂锅里煮上,沈持才洗净手,他出来向王六打听:
“先生如今有多少学生,怎么个上课法?”
王六说道:“退思园中有十多名学生跟随先生求学,先生每月初一至初十在园子紧里头的退思堂授课。”这些学生,有的是王渊从京城带过来的,还有的是来了同里之后收的,从人品到才学,无一不是精挑细选出来的“如今四月底,再等几日到下月初就能听到先生讲学了。”
沈持一一记下。
王六又道:“你也不能跟家仆住在一处了,今儿晚些时候,我叫人去退思堂那边给你收拾个床铺,你搬过去吧?”沈持:“麻烦王管家了。”
当日傍晚,他搬去退思堂住,看到了一拨同窗。他们多是二十岁上下年轻士子,有一看就是出身侯门的贵公子,也有普通的寒门士子,但不论出身高低皆温文尔雅,礼仪周全。见沈持来,帮他拿东西的拿东西,收拾床铺的
拾床铺,还有详细告知他日常生活事项的.....他们话不多,却让人如沐春风很舒服。
不愧是王渊的学生。
安顿下来后,沈持细细阅览王渊给他的墨卷文章,中间放松的时候,听到了王渊的过往。
据说王大儒早年只是抚州府的一个穷小子,他的秀才父亲过世之后,他投奔了与他订下婚约的岳父杜家,从小在杜家长大,杜家供他读书,把他当亲生儿子一样看待。他与未婚妻杜如菡青梅竹马情分很深。
后来杜如菡渐渐长成,出落得如花似玉,一次出游不幸被抚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