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十六岁之前,孤一直视自己为男子,与景辰有竹马之义,甚至有兄弟之情。”
“天枢,孤不会爱任何人,不能爱也不会爱……或许在景辰的坚持下,孤会娶他为皇夫。”
“但天枢,孤永远不会弃你,亦不会将你看轻。此生除了你们,不会再有别人。”
天枢双膝跪地,将头枕在百里绥的腿上,伸手环住她的腰身。
“殿下今日所言,已让属下死而无憾了……属下自幼便在暗卫营,也不知什么是爱。”
“但属下可随时为殿下而死,生生世世,不离不弃。”
天枢收紧了双臂,声音带着一丝哽咽与轻颤。
百里绥揉了揉他的头发,在这瞬间竟有一种,此生唯他一人的想法……
“殿下,您若是得空,可以教属下丹青吗?”天枢小声道。
他好像除了杀人,还有一些医毒与认字,什么都不会……
“好啊,天色尚早,孤现在教你。”
兴致盎然的百里绥,牵着天枢来到书案前,坐于同一张椅上。
“日后孤再教你抚琴下棋。”女子的玉手握着男子的大手,提笔描绘。
帐外月明星稀,微风轻拂,偶尔传来几声鸟鸣虫叫。
帐内红烛摇曳,惬意的百里绥,化身夫子,细心教导着榆木疙瘩。
天枢不似清冷严峻的暗卫,此时嘴角轻扬,眉眼带笑,俨然一副“小娇夫”的模样。
太子的营帐一片温馨,皇后的凤帐内却是冷若冰窟。
“稷儿,你为何不理母后?这些东西都是你素日爱吃的,母后特意让人提前准备着。”
皇后眼中含泪,心疼地看着瘦了好几圈的百里稷。
“母后,儿臣如今这般不好吗?”百里稷面无表情地问道。
“非得如此前那样,肥胖如猪,行走不便才对吗!”
面对百里稷的质问,皇后只觉得心痛如绞。
她日日夜夜想念稷儿,今日午后方到围场,便让宫人备下膳食。
可是,稷儿不仅未动分毫,还质疑她的慈母之心……
百里稷冷笑一声:“母后口口声声说爱儿臣,却将儿臣养成这般模样,不让儿臣习武,读书也从不督促!”
“儿臣如今,文武不通,身体肥胖却毫无力气,这便是母后的疼爱!”
他猛地掀翻膳桌,任满满一桌山珍海味洒落在地。
“一母同胞的亲兄弟,为何五哥长相俊美,身形修长,文韬武略皆是出类拔萃,奇门遁甲与琴棋书画,亦是样样精通!”
“为何儿臣什么都不会!”百里稷声嘶力竭地吼道。
“儿臣近日听闻两句话,爱之深责之切,惯子如杀子!母后分明就是想将儿臣养废!”
皇后泪如雨下,连连摇头,“不是这样的……稷儿莫听那畜牲所言,母后是真心爱你……”
“那母后告诉儿臣,为何儿臣什么都不会!儿臣也想要武功盖世,也要如五哥一样!”
“稷儿,你不必学那些,有暗卫与侍卫保护……”
“母后就是想让儿臣做傀儡!”百里稷厉声打断,“儿臣是废物,你与舅父才方便掌控!”
“母后,我恨你!恨死你们了!”百里稷怒吼一声,转身跑出凤帐。
“稷儿……”皇后急欲追上去,却被凤袍绊倒,猛地摔在地上。
“皇后娘娘!”嬷嬷赶紧上前,将皇后搀扶起来。
“稷儿说……他恨我……本宫疼爱了九年的亲生儿子,竟然说恨我……”
皇后瘫倒在榻上,任凭眼泪滑落,口中喃喃自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