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城,裴宅内。
自上元节次日的那封家书后,知鸢与裴时骁,几乎是天便通一次信。
为免可怜的向明受累,他们二人早已用那只海东青传信。
裴时骁的家书不复首封那般简单,每次都是洋洋洒洒一整张纸。大到杀伤了多少敌军,小到每日膳食,他皆详尽道来。
近两封家书,他写得越发孟浪,竟将他的旖旎梦境完整复述,看得知鸢心跳加速,面红耳赤。
直至二月下旬,在知鸢几次软语央求下,她终于得到允准,可以与白芷南星一起去白塔寺。
其实,最重要的原因是,知鸢勉强答应了裴时骁,某些不可言说的要求。
无论如何,这是四个多月来,知鸢第一次出去游玩,她自是兴奋不已。
“知鸢,你收拾好了吗?咱们要早些去,不然人多……”
白芷的话语在踏进门内,看到那名“白衣男子”时,戛然而止。
但见他,白衣胜雪,如墨青丝用玉冠高高束起。姿容绝滟,言笑吟吟,那种超越性别的美,宛如谪仙下凡。
翩翩白衣公子,立若芝兰玉树,笑如朗月入怀。郎艳独绝,世无其二。
“我们可以走了。”知鸢走上前,轻声说道。
白芷与南星,今日同样穿着一身白色男装。
“知……知鸢,你……你这样出去,有些不合适……”白芷回过神来,脸色瞬间绯红,支支吾吾地说。
“对……要不然……咱们还是换回女装,戴上帷帽吧?”南星随声附和。
知鸢这一身男装扮相,比女装更加惊艳,简直是男女通杀,要人命啊……
知鸢上下打量了自己一番,白衣素雅,没有任何装饰,似乎并无不妥。而且,她觉得穿上男装,神清气爽,格外舒服。
“有什么问题吗?”她疑惑地询问。
“你……你这件衣裳……是我们之前给你买的那件吗?”白芷反问道。
知鸢微微颔首,“自然是的,我只有这一件男装。二爷身形高大,且都是深色长袍,我也穿不了。”
南星佯装叹息道:“与衣裳无关,人显衣贵啊!没事,咱们走吧,有我们俩人保护你。”
片刻后,三名白衣公子从府邸后门走出,登上低调的马车,朝着白塔寺的方向缓缓驶去。
“近日你似乎都没有带月桃过来?”白芷忽然问道。
知鸢轻叹一声,“月桃此人确实勤快忠厚,但她的身契在世子妃那,父母都在王府庄子上办差。”
白芷与南星瞬间明白了。
月桃为人不错,但她和家人的命都握在世子妃手中。她照顾知鸢再细致,也无法忠心。
“二爷难道没有想到这一点?他应该重新买两个丫鬟,将卖身契交给你,如此才放心啊!”南星有些纳闷。
“二爷敬重世子,自然也完全相信世子妃。他府内的丫鬟侍卫都是从王府带过来的。”知鸢回答。
“更何况,二爷应该也不希望我有自己的人……”她一语道破。
白芷赶忙安慰,“你以后有什么事尽管找我们!咱们三个可是好朋友,绝对可以为你两肋插刀!”
“对!师父可不怕武安王府,我们又都是无父无母的孤女!”南星道。
“好啊,我们是好朋友。”知鸢笑意盈盈地看着她们。
“别……别这样对我们笑,我……我有些把持不住……”白芷急忙移开视线。
一时之间,马车内传来了阵阵欢声笑语。
半个时辰后,马车抵达白塔寺。
她们三人到得甚早,此时寺内人烟稀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