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崇十八年,正月初六,辰时。
由裴时骁挂帅,裴时安坐镇后方的裴家军,整装待发。
他们即将赶赴北境边城,与驻守边防的诸位将士,以及四日前已抵达的裴湛集合。
知命之年的武安王,因几日前突发旧疾,腰腿疼痛无力,只得打消随行的念头。
叶大夫也带领几名大夫与药童,以及几辆车的药材,随军前行。
“老大,老二脾气还是火爆,你平日多提点着他,莫要让他冲动。”武安王一脸严肃地说道。
裴时安拱手回道:“父王放心,我定会看好阿骁,绝不会让他生出任何冲动之事。”
“安儿、阿骁,你们要注意安全,莫要受伤啊……”武安王妃一再叮嘱。
裴时骁安慰道:“娘,您且放心,我与大哥皆会平安归来的。”
“我离开的这段时间,你莫要去为难她……”他又靠近武安王妃,放低声音说了一句。
“娘并非那般恶人,只要她行事不过分,自然不会为难她。”武安王妃叹息着说。
林舒苒上前,轻声道:“世子,您要好生照顾自己。您的身体痊愈不久,还需小心些。”
“放心,我心里有数。”裴时安轻轻拍了一下她的手背。
“时辰已至,出发。”
言罢,裴时安与裴时骁,向父母行礼辞别,随后翻身上马。
直至军队的身影渐行渐远,消失在视线里,武安王与众人才返回府中。
林舒苒回到清辉院,拿出那瓶母亲送来的秘药,凝视许久。
她暗自思忖着,待世子归来,应已过了百日。她便可以服下此药,早日怀上麟儿。
世子为人过于端正持重,不仅身穿孝衣为太子服丧,更是严格遵守百日之内不得作乐规定。
哪怕在此出征前夕,世子也没有碰她分毫……
午时过后,另一边的裴宅。
知鸢手中握着一把精致的匕首。此乃裴时骁昨夜带来的,说是送给她的新正礼物。
匕首长约三寸,锋刃薄如纸片,却锋利无比。刀柄上雕刻着精美的鸢尾花图案,还镶嵌了一颗宝石。
“明明是遨游天地的鸢,才不是鸢尾花呢……”
知鸢一边嘀咕着,一边将匕首小心翼翼地收于腰间。
薛淮四日前离开金城,要到上元节后方归。她闲来无事,决定去宁安堂寻找白芷与南星。
知鸢戴上帷帽,从后门走出。她看着身后紧跟的几名丫鬟,还有几步之遥的侍卫,心中顿感无奈。
方才她粗略地看了一下,府外的侍卫,竟然比之前多了一倍。
原本她以为,裴时骁态度温柔,又同意她随时去宁安堂,便不会再像此前那般束缚她的自由……
若是如此,她依旧无法出去,甚至想要解毒之事,都瞒不过裴时骁。
少顷,知鸢坐在宁安堂的后院,与白芷南星,齐齐托腮沉思。
“我们还想带你去白塔寺呢……”南星叹道。
白芷看了一眼院外肃然的侍卫,立刻打消了收买他们的念头。
不敢……也收买不起……
“知鸢,你别难过,至少你可以随时出入宁安堂。”白芷安慰道。
总归比之前好上一些……她们只能这样安慰知鸢。
二爷也忒过分了!知鸢又不是他的囚犯!如今这般,知鸢活脱脱就是一只困于金笼的鸟儿。
“罢了,你们去前堂忙活吧,不用在此陪我。叶大夫不在,你们本就比较繁忙。”
知鸢回过神来,脸上浮现出一抹无奈的笑容,“我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