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清鸢没说话,又默默买了份佛手酥,一起提着上山了。
她上了山,便直接回了青溪阁。
院前的流苏树依然开着一大片雪白的花,院门前被打扫得很干净。树下的青石桌上却没有摆些茶酒。
小院门锁着。
季清鸢保持着从仙人岛里学到的好习惯,翻上围墙,便利落地从墙头跳了下去。
说来也巧,她刚落地,对面江岫白的屋子就开了门,她与打开房门的江岫白两两对视。
少年穿着一身天极宗标志性的弟子白袍,身形依旧略显瘦削,乌木般的黑色瞳孔像上好的琉璃,肌肤如雪,唇色却红艳不少,像开到荼靡的花朵,漂亮得不像话。
只不过那双琉璃般的眼依旧是一潭毫无生气的死水,漂亮却空泛。
直到见到她,季清鸢才发现他的眼像初升的旭日般一点又一点地亮了起来。
季清鸢此刻还有些犹豫,担心她翻墙会不会被江岫白看见。
她感觉她身为师尊的威严已经越来越少了。
况且作为师尊,她怎么能带头翻墙呢?
她正苦恼着该怎么完美地圆过去,便见对面少年有些低哑的嗓音响起:“师尊?”
季清鸢抬眼,便见对面的少年正定定地看着她,眼神落在她身上,含着太多幽深而复杂的情绪。
“是我,阿白。”
“我回来了。”
季清鸢对他笑了笑,将手里的杏仁茶和佛手酥都递给他:“这是我给你带的。”
江岫白很少下山,应该看不出她是在山下买的吧。
季清鸢竭力掩下心虚,道:“还有,要找的仙草我已经找到了。现在炼丹的灵植仙草都已经齐全了……”
她自顾自说着,没注意到对面的少年正直勾勾地看着她,舍不得移开的眼里,是几乎压不住的炙热和激动。
她回来了。
这几日里他在不停地怀疑、后悔,他深深地反省了自己。
或许他应该早点种出些品阶更高的灵植,才能困得住她。
他运气足够好,遇见了一个心软的人。
就算她真的有目的,那也没关系。
她主动走了进来,就别想出去。
在日复一日地胡思乱想中,他反复冒出些荒诞的念头,怀疑自己是否再次被抛弃。
但是她回来了。
一种无比愉悦和激动的情绪充斥着他,让他全身都因为这种太过汹涌彭拜的情绪而忍不住微微颤抖起来。
但他竭力压住这些情绪,维持正常的样子,安静地看着她。
季清鸢自己也心虚得不行,以至于没有发现江岫白的不对劲。
她又问道:“药浴如何?可有按时药浴?”
江岫白轻声答:“有。”
季清鸢又仔细地看了看他。
江岫白绷直了身子。
然后他便看到季清鸢松了口气,道:“恢复的不错,之前留下的星痕的鞭伤好像好的差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