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悄悄松了一口气,顺势站起身,拍了拍锦袍上沾染的尘土。
偷偷环视了一眼,没见到某个身影,舒了一口气,刚才的一腔怒火,早在刚刚那个盆景碎成一地狼藉之后消失无踪了。
倒是祁世臻,瞧着眼前一身素色长衫的夫子,心中好奇,面上倒是不动声色,坐在围墙上就想朝他拱手示意,想了想,还是不妥,于是便轻巧地跃下院墙,道:“见过夫子。”
“你就是祁世臻?”
成了书院学生之后,倒是可以直呼其名,不必再纠结身份之事,这点也多亏了骆院长的强势。
“正是。”
祁世臻乖巧地点了点头。
倒是长得如仙童般,还有这通身气质,难怪了,不过就是这性子有些张扬啊……夫子,也就是詹睿博内心了然,意味深长地点了点头。
“正好,谁能告诉本夫子,方才发生了何事?”詹睿博开口道。
“夫子,事情是这样的……”
这时,人群中有个十二三岁的少年突然向前一步,朝着詹睿博拱手,缓缓道来,不偏不倚,也不添油加醋,而是以一个旁观者的态度,从头到尾描述一遍。
祁世臻看着那个站出来的少年,突然笑了一下,看样子还是有不少明白人啊。
沈牧野方才遭了殃,失手摔碎了骆闻赋喜爱的盆景,眼下也不敢再作妖,只是眼神恨恨的瞪了一眼祁世臻,倒叫她心下好笑:这小屁孩,心思单纯,就是脾气暴躁了点,容易受人挑拨。
事情到此,已然明了。
“整件事情,就是如此。”那少年说完,这才后退一步,听凭詹睿博发话。
“你们两个,还有何话说?”詹睿博了然地点了点头,将话语抛回了祁世臻和沈牧野二人。
“学生知错。”
沈牧野虽然纨绔,但是回看人颜色,何况他也知道自己砸坏了院长的花瓶,于是率先认错。
祁世臻有些意外瞧了他一眼,心中快速闪过一些想法,随后道:“夫子打算如何处理这件事?”
祁世臻将皮球踢回了詹睿博那。
詹睿博眼神深了深,这虽然是件不大不小的事,但是二人均有错,那就都罚吧。这么一想,詹睿博道:“沈牧野,你出言不逊,仗着侍从为非作歹,欺负同窗,还失手损坏公物,本夫子就罚你向祁世臻道歉,并且将地上的残籍打扫干净,书童不准帮忙;”
“至于祁世臻,念你初来乍到,惩罚就免了,但是今后要与同窗和睦相处。”
“你二人,可还有异议?”
詹睿博说完,看着二人,面上一副正义凛然的神色。
这判决,倒也公平,没有颠倒是非。祁世臻暗忖。
“学生无异议。”祁世臻沈牧野二人齐声道,随即还格外多看了彼此一眼。
围观的人见事情解决,詹睿博也让人群散开,这才陆陆续续退去。
祁世臻就瞧见方才还一脸恨恨的小屁孩扭捏着身子,走了过来,咬着压根,不情不愿地说了一句:“对不起。”
这下子他也知道眼前之人就是昨夜爷爷让自己不要与之起冲突的人,一时间,偏见没有了,方才的怒气也散去,只是面子问题让他有些放不开罢了。
祁世臻见状,倏然笑开,瓷白到近乎发光的俏脸上倏然挂上一抹醉人的笑意,仿佛让这天地间黯然失色。
她心想:这小屁孩,心思不坏,就是被宠坏了,当下也不与他计较,反而走上前。
沈牧野见她靠近,还以为她要得寸进尺,于是咬牙切齿道:“小爷方才都道歉了,你可别得寸进尺。”
殊不知,祁世臻突然爽朗一笑,一副哥俩好的模样,拍了拍他的肩膀道:“行了,小爷原谅你了。”
祁飞看着眼前这神奇发展的一幕,心下好笑,大概只会说:小公爷威武霸气!
沈牧野看着身前白嫩嫩的小脸上恣意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