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彭一听,顿时没辙了。他还想着回赠一点东西,稍微还点人情,毕竟陈老师烧的陶器,如今在南湖也有点名气,上次赶集整套的要卖10块钱呢,这一捆就算不值10块,5块钱总值的吧。
可惜人家不用,总不能塞点别人用不到的东西出去。
这时陈凡灵机一动,问道,“彭师傅,我想问一下,您之前打猎,有没有存下比较大的皮子?”
老彭愣了愣,不解地看着他,“比较大的皮子?带毛的还是不带毛?要多大?”
陈凡撩起自己的衣服,指着腰间的布带,笑道,“我一直想找块皮子做腰带,可惜赶了两次集,都没有碰上合适的,就想问问您那里有没有。”
老彭顿时恍然,笑道,“做腰带一般用牛皮或者猪皮,其他牲口不是太小,就是皮子不够韧,但是牛皮和猪皮都是管控物资,不仅国家在收购,还有些县、社、队开办自己的皮革厂也在收购,都急需这两种皮子。
所以牛皮和猪皮,几乎不可能在集市上看到,真要有敢去卖的,只有一个结果,那就是当场没收,没有第二个可能。我这里自然也没有。”
陈凡一听这话,不禁有点懵。
竟然是这样的吗?我就想弄条好皮带,难道还得去县里买?
老彭似乎犹豫了一下,又说道,“不过,我这里虽然没有牛皮和猪皮,却有一张皮子,也可以给你做腰带。”
陈凡注意到他刚才的脸色变化,眼珠微转,当即问道,“什么皮子?”
老彭看着他笑道,“你听没听说过猪婆龙?”
陈凡瞬间瞪大眼睛,“扬子鳄啊?!”
老彭哈哈笑道,“不愧是陈老师,连扬子鳄都知道。早些年的时候,我们在江边打猎,碰到过几条猪婆龙,当时就打了几条,这个猪婆龙的皮其实也挺不错,只不过因为猪婆龙太少,就不在进出口公司的收购名单上,我们几个队员就自己分了那几张皮,我手里还有一张,你要是愿意要,待会儿我就给你送过来。”
陈凡赶紧点头,“要要要,肯定要。”
开玩笑,这可是鳄鱼皮,比牛皮还牛的皮,能不要么?!
话音刚落,陈凡又赶紧说道,“不过,彭师傅,这个皮子我整张都要了,不然剩下的您也不好处理,所以您必须收钱,您要是不收钱,我不要。”
老彭似乎有些为难,“陈老师,这猪婆龙的皮子虽然是挺好,可是确实不值钱啊,江边人家经常有打到猪婆龙的,一张皮才卖3、5块钱,你说你送我这一捆陶器,都不只3、5块了吧?!”
陈凡有点无语,用一捆不怎么精美的土陶,换一张鳄鱼皮,竟然还觉得多了,恐怕也只有这个年代才会有这么稀罕的事。
事实上在现在这个时间点,鳄鱼皮早已成为世界顶级皮具,只是因为作为奢侈品使用,才不被国内所重视。直到90年代,鳄鱼才从专业机构的保护性养殖走向民间市场化养殖,但还是以食用为主,以皮革为目的的养殖,还要更晚一些。
主要是全世界最顶级的鳄鱼皮产地就在泰国,他们养殖的鳄鱼皮几乎被世界顶级皮具厂商包圆,普通的野生鳄鱼皮品质,根本入不了他们的视线,以至于连进出口公司也忽视了这种优质皮革,因为“低品质”的鳄鱼皮在国际市场价格也很低,甚至无人问津。
如此一来,国内的鳄鱼皮卖不起价,也就顺理成章。即便有少数鳄鱼皮制品,价格也与牛皮相当,与其他小品类皮制品一起,算是牛皮的补充。
想到这里,陈凡便说道,“陶器是我送您的,您上次教我射箭,我还没给过谢礼呢,这点谢礼不过分吧?所以这皮子,您不能不收钱,不然我真不敢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