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接下来的大半个月,平南侯府内鸡飞狗跳很闹了一场,周氏和秦昭暂时软禁在自己院子里,府里琐事全权交由林氏打理,而平南侯病情加重,咳嗽不止,十多日不去上朝了,圣上体恤,甚至还赏了侯府好些灵芝人参等珍贵药材。
而乔氏日日上演苦肉计,挺着大肚子去求秦煜,求平南侯,周氏更是闹上吊,闹得汀兰院人心惶惶,秦煜为了顶住府里,没一日得空,终于十一月初,一个降霜的天儿,平南侯受不住压力,请阖族族老和周家见证,休了周氏,并将秦昭赶出侯府。
当日,周氏便带着自家的嫁妆回了娘家,东昌伯爵夫人为着一家女眷的名誉着想,次日便劝周老太太把周氏送去清虚观修行,这时的周氏已有些疯疯癫癫胡言乱语,三日之后,她被迫送去清虚观,去时抱着个枕头喊昭儿,谁也抢不下来,陪着去的婆子都说周氏疯了。
而周氏心爱的儿子秦昭,被逐出侯府后,在对街买了个宅子,带着怀孕的乔氏和一众丫鬟入住。乔氏怀着孕,搬来搬去的,直叹自己命苦,日日以泪洗面,秦昭更成了同僚中的笑话,他日日买醉,甚至又犯了老毛病,在秦楼楚馆流连数日不归。
平南侯一想到自己这六年都遭枕边人算计,秦昭对他全无父子亲情,便也全不搭理秦昭了,只是命秦峥秦嵘等顾看着他,然那两兄弟早看秦昭不顺眼,只口里答应,却一个也没去看望。
因先前种种,平南侯对秦煜心怀愧疚,又怨他威胁自己,拉不下脸面,便僵持着不理他,秦煜也是性子直,只每日例行请安,绝不同他多说一个字。
待料理完一切,秦煜才去芙蓉斋寻秋昙。
秋昙忙着做生意,有时见了他会请他去后院说话,却也只是问候问候府里的情形,绝口不提两人之间的事,如此秦煜也不好提。
某日,北风呼啸,小满穿着厚厚的柿子红棉夹袄,领着一众小屁孩儿去朱雀大街街口的糖果铺买糖吃,路过芙蓉斋时,恰见秦煜站在铺子前踌躇,她便让其余人先去买糖,自己跑到秦煜面前。
她瞪着双懵懂的杏眼望着秦煜,鼻头通红,鼻涕也下来了,秦煜蹲下身,用自己的帕子替她擦了鼻涕,拍拍她的脑袋,“小满还讨厌叔叔么?”
小满摇了摇头。
秦煜笑了,伸手要抱她,她却后退一步,问他:
“娘说你是我爹爹,你真是我爹爹么?”
秦煜苦笑了下,上前一把将小满揽在怀里,抱了起来,“若你不习惯,便先唤我叔叔也好。”
“那你为何没有跟我娘在一处呢?”小满小大人一般审问他。
“那是以前的事了,以后我天天同你和你娘在一处,好不好?”
小满歪着头忖了忖,郑重在他脸颊上亲了一口,“那你去见我娘吧,放我下来,我要去寻墩儿他们了。”
秦煜这便放下小满,目送她去到街口的糖果铺,低头笑了笑,便走进了芙蓉斋。
天寒地冻的,夫人小姐们也不大出来逛街,芙蓉斋生意稀,只有零星七八个客人,伙计们有几个闲的,向前来向秦煜问好,秦煜颔首示意,轻车熟路去了后院,恰好秋昙在屋里煮茶,见秦煜过来,便将一杯热茶递给他,道:“你怎么过来了,今儿休沐?”
秦煜自然接过茶盏,淡淡嗯了声,而后抿了口茶,“铺子里生意照管得过来,天儿冷,你不如在家多歇息。”
秋昙心说自己歇息够了,“我这不是在歇么?”
说着,她在秦煜身旁的玫瑰椅上坐了。她如今已不必去太子府督工,府里绣娘和裁缝知道如何裁剪秋昙画的衣裳了,是而她只要每月送上几张设计图叫太子妃挑选,铺子里也没她的事,苏州也不需她照管,她天天赋闲,除了煮茶插花,不知还能干什么,好没意思。
秦煜自然而然地拉过秋昙冰冷的手,放在自己手里暖着,“你生了孩子后,愈来愈怕冷了,原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