亭子里,太子妃和林品兰望见二人,忙起身走下亭子,各自见礼。
秦煜退后一步,太子妃自然的同太子走在前头,同他说孩子的事,秦煜和林品兰并肩走在后头,两人之间隔着个人的距离,谁也没话说。
接着,太子和太子妃夫妇自然而然上了一艘小船,往湖心岛去,秦煜一看,岸边只剩下一艘小船,他犹豫了会儿,终于做了个请的手势道:“你先上吧,送完了你再叫船夫来接我。”
湖中水鸟扇动着翅膀,周围蛙鸣阵阵,秦煜点漆般的眸子正对着她,令她生出一种被深情凝视的错觉。
林品兰道:“何必麻烦,你我同乘吧。”
湖心岛上传来一阵缥缈的歌声,想是开戏了,如此,秦煜才终于答应。
两人陆续上船,秦煜和林品兰进了船舱,两个丫鬟同船夫一起立在船头,不知有意还是无意,船驶得极慢,不知不觉与太子那艘隔出好一段距离。
船舱里,林品兰和秦煜相对盘坐在黄花梨木小桌前,桌上放着一碟蜜枣,一碟豌豆黄,还有一壶果子酒。
秦煜先为林品兰斟酒,再为自己斟了,林品兰举杯向他示意,秦煜却自顾自端起酒盏一口饮尽,接着又斟一杯,林品兰举杯的手僵在半空,苦笑了下,自己饮了。
“听说请来的昆曲班子很有名,三月前在定国公府唱了回堂会,连定国公这样什么都听过的老戏迷都连连称赞,要花十万两买下这班子呢,可惜没买成,”林品兰道。
秦煜淡淡嗯了声,没有接话的意思。
林品兰见秦煜饮尽一杯,便端起酒壶,敛袖替他斟了,秦煜看了她一眼,“过几日我府上便会派人来同你商量婚期。”
林品兰手上一抖,酒水险些洒出来,面上腾起两片红霞,“那她呢?”
“她?”
“你那婢子,”林品兰望向秦煜,秦煜却错开眼,轻抚着拇指上的白玉扳指,哼声道:“她已嫁人生女,与我还有什么干系?”
此时秦煜脑子里盘桓着秋昙同他说的话,什么多谢他护着她,对不住他,恭贺他就要娶妻,他觉她不过在讽刺他罢了,凭什么她能嫁人生女,轻易把他忘记,而他却记了她六年,六年不娶正妻,他今儿偏要娶给她瞧瞧,他秦煜不是非她不可,一段感情而已,谁还不能洒脱呢?
林品兰听他如此说,心中大石落地,欢喜这才从心上漫起来,她道:“你能——”
话音未落,忽听得“砰”的一声,二人齐齐往船尾看去……
“小姐,那船夫跳下去了,小姐!”两个丫鬟高呼起来。
秦煜立即起身走出船舱,从丫鬟手中拿过灯笼,往湖面上照,只见远处时不时浮起个小脑袋,船夫已凫水远去了。
“怎回事?”林品兰也急急走出来。
秦煜笑道:“回去吧,定是太子安排的把戏。”
太子多次提起要为秦煜主婚,催着他与林品兰成婚,今儿特地请了林品兰,又故意只留下一艘船,令他们只能同船渡水,船到湖中央,船夫还跳船游走了,这不是有意撮合么?
林品兰听他如此说,也反应过来,脸羞得更红了,她随秦煜屈身进了船舱,各自坐回原位。
“那怎么办呢?”林品兰抬眼望秦煜,眼中水光潋滟,她从未在夜里与男子共处,尤其还是在船上,人家说百年修得同船渡,大约他们这段缘已修了百年了吧,她这样想,想着想着觉察自己想偏了,忙整了神色,端出往常一般没有斯文淡雅的女儿姿态。
秦煜忖了会儿,忽的笑了,“岸边必定有人看着你我呢,不必怕。”
“可我们总不能在此处过夜吧,今儿若不回家,我娘……不仅我娘,我们家那几个婶婶的嘴,我就堵不住。”
“安心,不会坏了你的名声,再过两刻钟还没人来,我便跳下去。”
林品兰惊得啊了声,恍觉自己失态,忙捂住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