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煜看穿胶东王所想,心中只剩一片凄凉,果然他引为知己的人,也只是个裹着为民请命的皮,行争权夺利之实的人。
席上之人天南海北的谈天,秦煜对此毫无兴致,独坐一旁,自斟自饮,而他傍边的安平县主,却苦恼于插不上话。
她便是厌烦了那些春日宴、赏花宴等宴会上与女子在一处争奇斗艳、勾心斗角,这才央求胶东王带她过来领略领略,却发觉自己在这儿一样格格不入。
见秦煜也同她一样不言语,安平县主便伸手碰了碰他的手肘,“诶,你怎的也不说话。”
秦煜嫌恶地瞥了眼安平县主的手,“县主自重。”
“自重什么,咱们可都定了亲了,”安平县主双手抱胸,理直气壮道。
秦煜正要说话,忽席上一着石青色素面直裰,满脸络腮胡子的男子向秦煜发问:“秦二公子,听闻你家的庄子上出了件大事,你可知道?”
秦煜淡淡回了声:“知道。”
“我也是前儿才听廷尉大人说,这命案的起因,是贵府那恶仆,将佃农逼至走投无路杀人放火,着实的坏了贵府名声,据说贵府名下有二十几个庄子,若庄头个个都是这等狗仗人势恶霸一样的人,还不知要闹出多少命案,对此,贵府可有什么举措?”
还不及秦煜答,便有另一人摆手道:“有甚举措?甚举措也治不了这起子得势猖狂的贼子,君不见勋爵之家田土阡陌相连,万万贫民却无立锥之地?要我说,应当分田于民,没了庄头,也便没了剥削,便犯不出这等命案,秦二公子以为呢?”
秦煜缓缓转动拇指上的白玉扳指,锐利的目光直直射向那人,“所言甚是,只是不知你有何高见,可令天下勋爵之田地都还之于民,而不仅限于我一家,我一家之地还于民也只可解千人之困,更有万万之众,该如何解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