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家世不如侯府,祖母并不很看得上,这回来了个县主,祖母定是满心欢喜,就指着他娶她。
祖母养他到十一岁,养育之恩,不能不报,且她年纪大了常犯头疼病,这回再拒了这个,引起旧病来可怎么好?
“二爷,那安平县主,您是喜欢她的吧?”秋昙小心翼翼问。
秦煜将青花匙一放,“当”的一声,“不喜欢。”
秋昙啊了声,“不喜欢?”
她挠了挠后颈,心道上你一个平日连句话也不多说的人,上回春日宴上又是作画又是射箭的,那积极劲儿,竟然不喜欢人家?况且县主同你打招呼你还应了呢?怎么会不喜欢呢?
“二爷,照您的意思,可能除了老太太和您自己,这世上您谁也不喜欢,”秋昙呛他道。
秦煜哼笑了声道:“你说得不错,这世上的人我都不喜欢,连同我自己在内。”
他痛恨自己有敏于常人的洞察,轻易能看穿人的心思,他看到他们怯懦、虚伪、骄傲自大,或迂腐不堪、又或精于算计,他看到他自己,脾气坏、残忍、阴暗,还常常陷于嫉妒,容忍不得一丝一毫的不洁,所以,他怎会喜欢上谁呢?
秋昙发觉秦煜真有自知之明,不仅他不喜欢他自己,这府里除了老太太,似乎谁都忍受不了他。
不过这话她只敢在心里吐槽,面上还是要笑着奉承:“二爷,您不过性子直些,说话没那么斟酌,其实心地最好,院子里的人都喜欢您,县主也是个好姑娘,性子单纯直爽,从不来虚的,家世更一等一的高贵,奴婢听说她是大长公主的外孙女儿,镇国将军独女,您若娶了她,便是一辈子不出仕,人人也得敬您三分,况且县主妩媚艳丽,容色极佳,与您相配,奴婢想不出来,您为何不喜欢她,也不喜欢您自己。”
秦煜冷笑着看向秋昙,那笑中带了三分讽刺,他道:“少在我跟前说漂亮话,缝你的嘴我可不是说着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