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里的秋昙,对这凶狠的眼神全无察觉,她正同绿浓翠袖等人激动地说着二爷饶了自己,让自己留下来的消息。
几人围着她,绿浓尤其感慨:“二爷对姐姐真宽厚,若是旁人,早赶出去了。”
翠袖忙附和:“是啊是啊,都是因秋昙姐姐有本事,饭做得好,不仅我们舍不得,二爷也舍不得!”
秋昙笑着弹了翠袖一个嘎嘣,“各人有各人的本事,我也就会做做菜,要说起洒扫浆洗,还是你们干得利索。”
几人都笑了。
这时院门突然被拍响,绿绮忙去开门,只见一着茶褐色福纹长袍,面相严肃的老嬷嬷进来。
几个奴婢见了她,立即噤声,各自散开干活儿去。
这是老太太身边伺候的张嬷嬷,特地来请秦煜去陪老太太说话的。她先巡视了遍院子,见各处干干净净,奴婢们也都本分,这才放下心,去见秦煜了。
冬儿听见动静,赶忙回正屋给秦煜收拾。秦煜见她红着眼,还当她提到归家的事心里不舍,便不让她跟着,命守诚推自己去万寿堂。
张嬷嬷和秦煜一走,院子里又活跃起来。
“我最怕张嬷嬷,每回来都得挑刺儿,幸而今日没找咱们的麻烦。”
“我见她更发怵呢,不笑时总觉着她在瞪人,”绿浓突然挠了挠自己的后脖颈,“诶,这几日不知怎的,身上总痒痒。”
“哪儿痒,我瞧瞧,”秋昙警觉地凑过去,轻拉下她的衣领子看脖子,果然看见几粒小水痘,跟冬儿腕子上的一样。
“只怕是水痘,你们快散开,别传染了,”秋昙面色凝重。
“水痘?”众人大惊,忙不迭逃开。
“莫慌,绿绮你身上有么?若没有便去院外让婆子出府请大夫。”秋昙从容地调派着。
绿绮立即去了。
秋昙则跑去冬儿屋里,只见她一手撑着脑袋坐在月牙桌前,背对着门。
“冬儿姐姐,你大约真出了水痘,绿浓也……”秋昙话未说完,突然“啪”的一声,冬儿挥手将个素瓷茶盏甩落在地。
她起身,回过头面对秋昙,“你当我不晓得你的算计?说我有水痘,把我隔出去,你好顶了我的位置,伺候二爷是不是?”
秋昙这才发现冬儿满面泪痕,眼眶也红得厉害,“冬儿姐姐,你说话忒不讲道理了,我不过提醒你一句,出水痘会传染,绿浓她已经传染了!”
“用得着你提醒?现下恰好二爷不在,我便要好好问问你,你故意接近二爷,是夫人吩咐的,还是你自个儿要贴上去的,”冬儿走近她。
秋昙不得不后退,怕她的水痘传染给自己。
冬儿却当她心虚,步步逼近道:“上回我还见你荷包里有二爷的扳指,怕是进去伺候时顺手牵羊的吧?”
“你看见了么?没看见的事儿往我头上扣?”秋昙直直回视她。
今儿她受的委屈比前二十五年都多,泥人还有三分血性呢!
“怎么?你还想趁二爷不在造我的反?”冬儿不由分说扑上去,拽秋昙的荷包,秋昙闪避不过,荷包让她抢了去。
冬儿反手将荷包里的东西倾倒出来,叮叮当当,有碎银子、银戒指、平安符,还有那枚翡翠扳指。
“还说没偷,瞧这是什么!”冬儿捡起扳指,因拿着了秋昙的把柄,激动万分。
“这是二爷赏我的,”秋昙怕传染水痘,不好伸手抢夺,只能蹲下身把那碎银子和平安符捡起。
“哼,我寸步不离二爷,二爷赏了谁什么东西,我还不清楚,分明是你手脚不干净!”
这时绿浓和翠袖听见动静,一前一后过来了。
“绿浓,你来得正好,前两日你们在灶房忙活时秋昙掉了枚扳指,你捡起来的,是不是这枚?这是二爷的扳指,你见了怎的不报给我,还任由她去呢?”
“我……我……”绿浓深惧冬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