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除夕还有一周的某天夜晚,龙虎山,天师府,张玄笠屋内。
“师父,能别抢被子吗?”
青竹半夜被冻醒,发现被子全部被张玄笠裹了去。
听到青竹的声音,张玄笠迷迷糊糊醒了过来:
“修行之人无论是严寒还是酷暑, 都应该当作磨砺来看待,忍忍吧,师父也冷。”
青竹叹了口气,干脆画了张符咒,弄出来一个人造暖风机,蜷缩着身子, 在床的角落瑟瑟发抖。
“师父...姜礼什么时候走啊, 都快过年了...”
张玄笠被青竹叫醒,这会儿也没了睡意。
他无奈地说道:“这你得问你师祖了,是他当时打得包票,无论姜礼想在天师府待多久也行。”
“师祖...算了。”提起张鸿冲,青竹下意识地选择了原谅。
“不过师父,我那道场是不能要了,等过完年你帮我重新开辟一个吧...”
青竹想起姜礼在他道场的那些可怕的实验,以往那些在道场中的难忘回忆此刻尽数化作阴影。
“姜礼确实有些过分了,等明天我好好说说他。”
张玄笠拍了拍青竹的后背,有些于心不忍。
“也不能都怪他,如果不是我对符法和阵道结合的理论产生好奇,想必也不会促成他那些疯狂的想法。”
青竹想起当时听到姜礼和他分享的那些理论,以及听后兴致勃勃提供建议的自己,恨不得穿越回去给自己一巴掌:
“对于姜礼的那些想法,我只能说,人不能,至少不应该。”
“别想了,睡吧...”张玄笠翻了个身, 没一会儿就打起了呼噜。
而青竹却还沉浸在亲身体验姜礼成果的回忆里,久久不能忘怀。
“他脑子里究竟装了些什么?”
这是来自青竹灵魂的发问。
他不理解,而且也许一辈子都不会理解...
隔天。
张玄笠来到了青竹的道场,他已经很久没来这里了,仔细想想,上一次来这里还是带书画师的人来考察青竹的资质。
而青竹顺利成为书画师以后,他就再没来过,如果不是昨天青竹顶着黑眼圈来找自己,说道场被姜礼弄得不能要了,不知道还要过多久张玄笠才会再次来到这里。
走进青竹的道场,张玄笠发现,印象里无比空旷的地面上,出现了不少凸起,有的还露出土黄色的尖儿。
“哦?青竹想在这一片再种一片竹林?”
张玄笠看着那些状若竹笋的东西,蹲下了身子,用手去碰了碰。
春笋和冬笋向来是竹笋的珍品,最是美味,弄点回去吃想来青竹也不会介意的。
张玄笠当即想挖两株回去试试。
可他的手刚刚碰到竹笋的一瞬间,张玄笠就察觉到不对。
“不是竹笋?”张玄笠一愣,随机起身后退两步。
因为这竹笋似的东西竟然开始蠕动。
不止张玄笠看上的那株,其他地面凸起的地方也都有蠕虫似的东西从地底探出。
这些土黄色的东西隐藏起来还好,甫一露出全貌,扑面而来的怨气就冲得张玄笠直咳嗽。
不止如此,不断蠕动的竹笋状触手上,还密密麻麻地布满了人脸,这些人脸模样痛苦,表情扭曲,并随着触手弯折,时刻变幻着形状。
虽然不算恐怖,但极易引起人类心理不适。
“这...这是什么?”
尽管张玄笠能清楚地感知到,这些东西对他威胁不大,但还是被这副场面所震慑,一时间有些头皮发麻。
张玄笠默念法诀,霎时间风起云涌,天色转暗,数道雷光直直朝着这些触手劈去。
这些东西在张玄笠的雷法面前毫无还手之力,少顷便遍布疮痍,全部化作焦黑之色,有的甚至被拦腰劈断,掉落在地上的残肢扑腾几下就没了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