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很少有人会去区分绸子和缎子的区别。
但是因为外祖母喜欢穿旗袍,所以凤繁对料子的研究还是有的,这衣裳一看就不是绸子。
寿衣是很有讲究的,忌讳双数,有祸不单行的意味。忌讳料子用错。比如现在,用的缎子,就是‘断子’的意思。以及上下数量有差,例如上衣有九件裤子就得有七条。
有点意思呢。一开始放错垫头纸钱的位置,现在又拿出缎子做的寿衣,后头又会发生什么事情呢?
等危栎澜说好了,两个女人才转过身来看向黑着脸的新徐章鹏。
这不是一个形容词,而是凤繁看见,徐章鹏的脸真的灰暗了下来。
仔细一看,不多不少正好六件衣服穿在身上。
他们刚好进来六个参与者,这是巧合吗?如果是的话,那真的是太巧了。
凤繁的目光又从徐章鹏的腿上扫了一眼,黑色的裤子叠穿起来,也不知道是几条。
徐章鹏打了个哆嗦,“真他妈有鬼了穿了六件这也不是寒冬腊月的怎么这么冷”
“好了,接下来就把这身换给老李头吧”村长说着,“你们两个小伙子帮帮忙”
“谈星星那什么,我们去门口等着吧”潘雨觉得很不适,拉了拉凤繁的衣袖,轻声问道。
凤繁看了她一眼。她一双凤眼微长,眼尾上挑,眼睫毛浓密,瞳仁又黑漆漆的,盯着人看的时候还是有些吓人的。
潘雨被她盯得收回了手,就要开口补救,凤繁却点了头,“走吧。”
“别走远,就在门口站着。”危栎澜一边帮着脱死人身上的衣服,一边头也不回的说道。
站在门口,潘雨犹豫了一会儿,轻声问道:“谈星星,你跟那个周鸣,是不是认识啊?”
凤繁摇头,“不认识。”
她表情太过于认真自然,潘雨顿时讪讪的,“哦,我就是看他好像很关心你的样子,我以为你们认识”
“不过话又说回来,你们两个新人,心理素质是真的很强,我第一次参加的时候,真的吓坏了”
凤繁摇头,“我可能胆子比较大吧。”
潘雨没说话,想扯起嘴角笑笑,可是最终只是动了动嘴角。
里面,危栎澜能看见脱了衣服的尸体干枯的皮包裹着骨头,颜色蜡黄泛青。
徐章鹏把身上的六件寿衣四条裤子脱下来,再由曹元飞和危栎澜帮着套在老李头的尸体上。
村长则跟着另一个老头站在旁边看着。
曹元飞心里又怕又窝火,动作有些粗鲁,掰着老李头的肩膀给他套上最后一件衣服的时候重重一摔,老李头的脑袋磕在了纸钱上。
于是,那张干瘪的,灰青色的嘴唇因为撞击就这样张开了。
对着累得大喘气的曹元飞吐出了一口黑气。
曹元飞只觉得眼前一黑,整个人触电般的颤抖了一下,然后莫名的阴冷就席卷了他的全身。
他顿时跌坐在地上,跟老李头的早已发白的双眼对视上了。
危栎澜在老李头磕在纸钱上的时候就站了起来,一脸小心的样子,像是怕曹元飞的不耐烦牵连到自己似的。
所以也就亲眼看见了曹元飞将死人的那口殃气吸到体内的一幕。
在里面,他之所以不愿意抬上半身也是这个原因。他怀疑老李头的尸体之所以会是那样诡异的颜色,就跟他体内的殃气未出有关系。
什么是殃气?殃者,灾祸也。民间传说是死者亡灵化为某种颜色的气体,人遇人死,树撞树亡。
因为不知道他的死期,所以没有办法知道老李头出殃的时间,由不得危栎澜不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