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上去也有些年头了,书页略微泛黄,但明显有阅读痕迹,显然是这些书的主人时常会阅读它们。路明非又从从书柜里抽出一本康德的《道德形而上学》,翻开第一页,“路麟城1993年8月购于市新华书店。”
最后,路明非来到了那个唯一的厕所,台子上摆着三个漱口杯。
“噗嗤!”
路明非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但随着笑声传出,两行热泪也从他的眼角落下。
是啊,全世界还有比这里更能让他安心的地方吗?
这里,不正是他曾经的家吗!
阳台上的风铃草,就是他和那个男人种的,那些陶土盆的背后都刻着他们一家三口的名字;卧室里杰克逊·波洛克的那副抽象画,曾被小时候的他吐槽画得还不如他;窗台上小熊抱草莓图桉的窗帘布,也是小时候他和那个女人求了好久才买下的。
这房间里的每一吃每一寸几乎都有一个故事,一个他和那对男女中的至少一个人发生过的故事。
可是,这里早已被摧毁了。
这是一栋夫晓鲁赫楼,1957年国大毛联邦领导人夫晓鲁赫为了解决民生问题开始建筑这种经济型住宅楼,华夏也彷造过很多。一栋夫晓鲁赫楼,一套局促的小套间,里面住着一户有些穷酸的知识分子和他的妻儿。
十二岁那年,那对名为路麟城和乔薇妮的男女离开了这里去了异国他乡进行所谓的科学探索,他也搬到了亲叔叔路谷城家里居住,这片街区也被市政府拆迁。郁郁葱葱的麦田全部被推了,几十台打桩机发出隆隆的响声,一栋栋商品房拔地而起,拆迁款也暂时汇入了路麟城和乔薇妮给路谷城定期汇入路明非的抚养费的银行卡里。
自那以后,路明非再也没有办法在周六周日的时候偷偷跑回属于他们一家三口的家里怀念以前父母在侧的恬澹却幸福的生活。
“呵呵!路鸣泽,你真狠啊!”
路明非低沉地嘶吼着,这些场景无不触动着他内心深处最柔软的地方。
他擦干了泪水,怒气冲冲地走到了房门前试图开门离开,但门被反锁了。路明非熟练地用八极拳中的寸劲,试图把把锁舌震断,但自己的手腕却被反震得生疼。他诧异地看着自己的手,下意识看向了厕所里那面正对着厕所门口的镜子,他惊异地走到镜子前,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头发睡得东倒西歪,脸膛晒得有点黑,这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男孩,不必用什么特殊的形容。在卡塞尔学院浸染出来的那点贵族气消失了,他身为混血种的体能优势和那些辛苦练出来的肌肉,连同自己学习的巴西柔术、富田流刀术等各种狮心会的师兄师姐们传授给他的技艺……全都消失了!
就在这个时候,门锁发出了声响,那是钥匙插入锁芯并转动的声音。
路明非寒毛倒竖,就像一只受惊的猫。
但他又忽然感到疑惑,自己……究竟是该期待还是该恐惧打开门进来的那个人呢?
房门被人一把推开,一身素色碎花连衣裙的女人拎着购物袋,风风火火地进门,用后脚跟把门给磕上,发出砰的一声巨响。
但女人就像没看见路明非一样,连余光都没有瞥向他,只是默默地走进了厨房,嘴里都囔着:“都大学毕业的人了,不想着去招聘会上递递简历找找工作,就知道猫在家里睡觉玩游戏!想啃老啊?我们家可不够你啃的。”
女人从购物袋里取出一个个装着肉和蔬菜的小塑料袋,还有几根没有用袋子装着的葱,那是菜贩子们在你买了菜以后白送的葱。女人没有继续搭理路明非,又风风火火地进了厨房,熟练地地操作起来。
叮叮咣咣的响声从厨房里传出,女人抓着一只已经去了毛的鸡的脖子,一刀斩下,将鸡脖斩落,切成了几段,再将鸡头与鸡脖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