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办法平息地方官宦士绅的不安,只要能把这事儿办好,他的问题就不会很大,顶天就是回家做个富家翁。
京城的同乡会出手保他,让他不至于染上牢狱之灾。
果然,他也不能和京城里的人联系,他们会见机行事,而且还要他把家里一些不该有的东西都处理掉。
朱大器当然明白魏广德话里的意思所指,虽然没有什么牵扯到魏广德、朱衡的东西,可其他人的书信还是有不少的,为此他很是犹豫。
这类东西很敏感,朱大器当然明白,可要是真按照魏广德话里的意思,全部都销毁掉,他也有自己的担忧。
静观其变吧。
最后,经过一晚上的思考,朱大器还是打算再等等看,先不急。
在京城只等待了两日,他就被隆庆皇帝召入乾清宫面圣。
一番流程下来,他在宫中也领到旨意,前往吏部。
吏部尚书值房里,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居然在吏部遇到高拱,因而他很荣幸被高拱邀到值房说话。
“海瑞在苏松搞得太不像样子了,听说江南士绅为此极为不安,这也是吏部当初部议认为他不适合继续担任应天巡抚的原因。
想来陛下也和你说了此事,你前往应天府该做什么,但我这里只说一点,那就是海瑞出发点是对的,对那些倚仗权势而侵吞民财,积累巨大财富的人,应严惩。
不管他以前是什么官员,为朝廷做出多大的贡献,既然海巡抚已经发现了蛛丝马迹,就该一查到底绝不姑息。
有胆子犯事儿,就应该承担责任。”
说到最后一段话的时候,高拱双目炯炯看着朱大器,似是在点拨。
高拱的话,朱大器当然明白,既要他安抚江南躁动的民心,也要他继续沿着海瑞发现的线索继续深挖下去,那就是要查办徐家。
而“犯事”和“承担责任”,貌似就是对他的威胁。
“高阁老意见,下官一定谨记,一查到底,绝不姑息。”
在吏部,朱大器当然不会说出心里话,而是顺着高拱的话头斩钉截铁的说道。
“嗯,你明白就好,整顿吏治,还天下海晏河清,才是你我为官之道,圣人云”
朱大器强忍心中的不爽,被高拱说教了小半个时辰才得以脱身,他现在是彻底明白魏广德、朱衡之前的顾虑了。
高拱举荐他,确实不安好心。
同时,他还隐隐觉察出,高拱手中怕是已经握着他的把柄,只是隐忍不发。
虽然不知道高拱到底知道多少,可朱大器明白,只要自己这次去应天府没有和他的心意,继续追查徐家事,怕是自己这个巡抚就干到头了。
出了吏部,朱大器有心临走之前去魏广德府邸拜访,毕竟现在他能找到的关系,能够和高拱说和的也就只有他一人。
不过想到酒席前魏广德的话,他就熄了去拜访的心思。
不止是魏广德,朱衡那里也不能去。
刚到京城,邀请老乡、同年一聚是因有之意,没有什么问题,可在接旨以后再去,难保高拱不会猜出他的心思。
这里可是京城,不是他经营多年的保定。
京城的事儿已经办完,他自然不能久在京城盘桓,第二日就收拾东西启程前往通州码头,等待水驿安排官船南下。
经过去年大水,运河已经恢复,又刚刚解冻,所以这时候通州北上的商船不多,来的多是在路上被堵住的。
这些船家客商只能在运河上过年,待运河解冻恢复航运后就马上启程到了这里。
在通州水驿耽搁了一天时间,第二天就带着家人到了码头上,准备登上备好的官船南下,顺着运河,可以直抵苏州,也就不用受车马劳顿之苦。
“老爷,外面有自称魏府管家求见。”
站在码头上,看着家丁抬着一个个箱子上船,朱大器此时没有了当初接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