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取你性命之人。”
费景庭沉着脸走过去,抄起枪套解开来,掏出一把盒子炮来。上膛,叩开扳机,看向哀嚎的张元峰:“我师父是中了你的暗枪?”
“这位英雄,有话好说啊,我有钱……”
嘭~
费景庭一枪打在张元峰完好的左手,继而连续扣动扳机。这盒子炮填装的是二十发弹夹,一枪接一枪,直打得张元峰千疮百孔,偏偏没有一枪击中要害。
随手丢了手枪,费景庭抖手间青光一闪,老大的头颅面带惊愕,略略歪斜便滚落在地。
血水喷出几尺高,将房梁染得一片殷红。
“儿啊,你,你……”
王静玄临死前说过,妖邪不足为虑,人心才最为可怕。以王静玄的修为,若非以有心算无心,怎会落得如此下场?
跟这种与妖邪为伍的家伙,费景庭实在没什么可说的。青光结成密网,那张殿臣便被乱刃分尸。
费景庭舒了一口气,莫名觉得可笑。自己师父修行六十载,竟然死在这等阴邪小人之手,苍天何在?
他仰头望天,只看到满是血迹的房梁。是了,哪里来的天理公道?所谓的公道,全在人心。
不论如何,师仇已报,张乐瑶叹息道:“道法衰微,什么妖魔鬼怪都跑出来为祸一方了。”
符芸昭则在一旁瞥了张乐瑶一眼,心道,道法昌盛也不是什么好事儿,就凭张家做下的那些恶事,只怕比这张殿臣还要可恶。
“景庭哥哥,仇已报,刻下回山吗?”
“不急。”
费景庭出得正房,飞身上了房顶,四下寻了一圈儿,转眼带回了几根毛竹来。
符芸昭眼珠一转,立刻抚掌道:“杀人立威,这个好!”
三人一起动手,转眼将七根毛竹插在村口牌坊前,而后将七颗形态各异的头颅插在其上。
符芸昭直接掐了树枝,蘸着血水,在白布上写了几行大字,悬在牌坊之上,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
“天色已晚,不如明日再回莲花峰。没准还能看个西洋景呢。”
费景庭一路用术法赶来,含恨出手,此时师仇得报,心气一泄,自然身心俱疲。闻言想了想,便点头应承下来。
三人也没走远,便在山林里找了空地,拿出玉牌恢复真气。
日升月落,转眼天色大亮,平峰村里顿时闹腾起来。
先是张殿臣家中被迷魂香迷晕了的仆役、士兵尽数醒来,发现张殿臣与张元峰没了脑袋,几名慌张的士兵胡乱放枪,引得一阵大乱。
跟着便是有下田的农人刚走到村口,便发现牌坊前插着五根毛竹,抬头看上去,上头挑着形色各异的脑袋。那农人吓得丢了锄头,扭头嚷嚷着跑回了村里。
闹腾好一阵,汇聚起来的村民,这才在族老指挥下,抄着扁担、铁锹,打着胆子去到村口。
“这是张家父子啊,诶呀呀,怎么都被砍了脑袋?”
“你看你看,马、猪、獾、鼹鼠,剩下那个龇牙咧嘴的是什么?”
“这上头写着字呢……张家父子,勾结五显邪祟,为祸一方……嘶,这,这就是五显神?”
有人便道:“前一阵白家请了天目山上的道士下山做法,后来被张家父子打了黑枪,我看一准是山上的道士出的手。”
“这到底是不是五显神啊?”
“马道婆呢?她不是说能通神吗?”
族老一声令下,便有后生从人群里将马道婆揪了出来。这马道婆不过有些装神弄鬼的戏法,哪里又会真的通神?血淋淋的几颗脑袋吓得马道婆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
人群中有汉子突然吐了口吐沫,咒骂道:“这邪祟早就该除了!”
“白家的,别胡说,小心惹火上身。”
那汉子凛然不惧:“邪祟都被道长斩杀了,你们还怕个什么?这邪祟盯上我家,若不是,若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