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不宜迟,宋主任要求凌宸现在就去行政部领礼物,然后坐车去镇上拜访那个年轻“大巫”。
凌宸努力拒绝:“主任,我从没出过外勤,不会说话。”
宋主任四两拨千斤:“你又不是哑巴,我看你说话挺利落啊。”
总之,领导分配下来的工作,他不想干也必须要干。
旁边的贺今朝早就按耐不住了,他在这无聊的山沟沟里呆了两天,生活贫瘠又无聊,唯一一个能看到他的凌宸又总是故意装听不见,贺今朝迫不及待想去见见其他人了。
镇上不止能“喝”咖啡,还能见到那个“大巫”——贺今朝有种强烈的预感,那个年轻的大巫说不定有什么办法,能让他摆脱现在的状态。
凌宸拖着沉重的步伐离开了宋主任的办公室,在推开门前,凌宸忽然想到了什么,转身看向沙发上那个头发稀疏的中年男人:“主任,我原本以为你今天叫我来,是为了别的事情。”
宋主任手里捧着鲜磨的咖啡,悠悠吹了一口,结果滚烫的热气糊上他鼻梁上的老花镜镜片,变得白茫茫一片。
他随口问:“什么‘别的事情’?”
凌宸:“就是周一我值班的那天,您半夜打电话叫我去化妆……”
一句完整的话尚未说完,宋主任忽然笑了一声。
只见中年男人摘下老花镜,揪起衣摆擦了擦镜片,他的动作很慢、很专注,仿佛这世间只有擦镜片这一件事情尤为重要,仿佛他今天若是擦不干净手里的眼镜那世界便要完蛋了。
“你是不是记错了?”宋主任没抬头,只慢悠悠道,“你值班那天晚上一觉睡到天明,我怎么会半夜三更叫你去化妆啊?”
凌宸:“……”
啊,这就演上了啊?
如果不是贺今朝的灵魂正站在宋主任的咖啡机前大肆点评豆子的质量,凌宸真要以为他那天晚上睡糊涂了呢。
……
没有办法,凌宸被迫赶鸭子上架,从后勤部领了两份节礼,坐上了开往镇上的公交车。
再过几日就是端午节,凌宸手里的礼盒一份是粽子一份是八宝饭,这两样东西都沉甸甸的,没几分钟就给他手上勒出了两条绳印。
殡仪中心的地理位置比较偏僻,平日只有一趟公交车可以往来山里与镇上,而且这趟公交车两小时一趟,乘坐这趟车的全部都是来扫墓的人。
今天虽然是工作日,但是车上人并不少,凌宸刷了卡后就往后排走去,那里还剩下唯二的两个连座。
紧跟在他身后的那道半透明身影第一时间飘向了靠窗的位置,理由还是那几个字:“我晕车。”
大明星晕车,所以要坐靠窗户的位置;小社畜不晕,只能分配过道的位置。
山路颠簸,摇摇晃晃,大明星单手撑着下巴看向窗外的树影,有些感慨地说:“终于离开了。”
上一次,他坐在灵车的副驾驶座想要离开,结果他还没出殡仪馆的大门,就被“线”拽回了凌宸身边。
凌宸正想说什么,突然间,公共汽车的车轮压过一个大坑,整个车子都“咣当”一声,车上乘客的屁股同时离开座椅三秒钟。
前几天下大雨,山体滑坡砸坏了路面,昨日刚通行,路还没修好,一路上全是这种大大小小的坑,凌宸的屁股一会儿飞起来一会儿落下去,让他连说话都断断续续的。
“大明星(颠颠颠)第一次坐(颠颠颠)公交车(颠颠颠)有什么感受?”
贺今朝矜持地回答:“还行吧,就是挺庆幸自己变成灵魂了,要不然我在健身房撸铁练出来的挺翘臀部就要被颠碎了。”
凌宸:“……”他真后悔提起这话题。
贺今朝:“还有,我纠正你一个误区,我以前经常坐公交车。”
凌宸:“拍戏的(颠颠颠)时候(颠颠颠)坐公交车(颠颠颠)不算。”
贺今朝有些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