泽欺主称王,沦为大周国贼,我楚国君臣当兴义兵征讨,寡人意决,倾楚之力,与魏决战!”
楚国众臣异口同声道:“我等誓死跟从王上,血拼魏人,夺回淮上!”
景舍跨前一步:“启奏王上,大楚可向诸国传书,让诸国弃暗投明,应当高举义旗,不要与国贼为伍!”
楚肃王身子趋前,不无赞赏地凝视景舍。
“好,此事就交予上卿去办!”
“臣领命!”景舍退下。
楚肃王环视众臣一眼,目光落在御史身上,朗声唱宣:“御史大夫听旨!”
御史大夫跨前一步:“臣在!”
“诏告全国臣民,人在城在,誓与魏寇血战到底!”
御史大夫走到一边,埋头起草诏书。
楚肃王眼望东宅公:“东宅公!”
东宅公应声而出:“末将在!”
“你引兵士三万,战车五百乘,驰援陈邑!”
东宅公拱手道:“末将遵旨!”
“其他人由执圭昭授为主将,上卿景舍为副将,引兵十万,战车两千乘,一同反攻丹阳,将魏狗赶出大楚,夺回淮上!”
“臣等领命!”
楚肃王的话音刚落,御史已将诏书拟好,呈上。
楚肃王接过,看完一长卷诏文,眉头一皱,将诏书扔到一边,要过笔墨,在丝帛上亲笔写下一行字,亲手加玺,交给昭授。
数以万计的楚军从郢都城中疾驰而出,向丹阳、陈邑驰援。
此时陈邑城中,激烈的攻防战已经开始了。
离陈邑城门不远处,站成三列长排的魏步卒,中间隔出一人间距,接连不断地拿长弓朝天空放箭。
飞至高空的利矢落下箭雨,淋向在高处城头的守城楚卒:三排执弓武卒同时搭箭在弦对着天空,第一排射完后立即退到第三排,抓紧时间缓气并重新上箭。
第二排射完再与退到第三排的人交换下位置,做同样动作,然后第三排再射,以此类推。
飞箭如蝗,万千箭雨落向陈邑城头,可怜守城将士只得用盾牌遮挡住身体。
韩国制造的利矢时不时透过盾牌的缝隙扎进楚卒的身体,城垛上不时有楚人倒下。
紧接着,一道道云梯附在城墙上,魏武卒如蚁般上攀。
大量檑木滚石从城垛上砸下,魏武卒哀号着滚下。
热油泼向梯子,火把扔下,梯子燃起,魏武卒身上着火,纷纷跳梯摔地。
楚卒反抗的激烈,魏武卒亦不是吃素的,他们配合长弓兵,时不时有武卒抓住楚卒举盾的时间差,趁机奋力爬上城头,然而,往往是刚上城头,就被楚卒挑落墙下。
魏楚近些年战时频发,所以楚王将深通军事的姚兴封为陈郡郡守,他的长子姚安辅之,姚家似乎将陈邑当作封邑了。
经过数年经营,姚兴将原有城墙加高加厚各三尺,护城河加宽一丈,加深三尺,同时开挖一条大渠,引来河水环绕外城。
近日因有上卿景舍叮嘱,姚兴更是抽调人手,将破损的城墙整修完毕,昼夜巡视,加强防务,可以说是严阵以待了。
然而,纵使姚兴早有准备,陈邑城内真正能够作战的兵士不过万数,其他都是农夫,在装备精良、不可一世的大魏五万武卒面前显得相当单弱。
裴英连攻两日,先后发起八波攻势,在护城河和城墙下面留下近三千具尸体,陈邑城摇摇欲坠。
裴英立下的军令状只有三日。
第三日晨起,裴英玩命了,赤膊上阵,天刚蒙蒙亮就发起攻势,直到天黑,不知攻城多少次,城下新添千余魏尸,楚国守军也付出了惨痛的代价,但城池依然没有被攻破。
夜空朦胧,新月如钩,大战过后的陈邑城墙上,没有声音,不见人影,了无生气,似乎已成死城。
城墙下面,大魏武卒默无声息地朝护城河外抬回战死的同伴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