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曾委身于阉人,王氏也自觉是名相之后,对于秦桧这个接盘的凤凰男百般看不起。
王氏端坐上首,听秦桧连带喜色说完,脸色一沉埋怨道:“有大皇子端坐上位,有三皇子紧随其后,皇位如何才能轮到这个皇子?莫要妄想!须得好生去拜大皇子或三皇子。”
秦桧本来以为能得夫人王氏赞美,此时被几句冷言冷语兜头浇下,真个儿是透心凉。
秦桧无奈,他出身小门小户,为了求上位不得已娶这阉人的干女儿已经是折辱了斯文,为士大夫辈看不起。
可看着其他士大夫投贴权贵门下充当走狗而上位,秦桧又如何能不眼红?
秦桧回房之后在东窗下书桌前坐定,自己一个人懊恼了一阵子,思来想去,还是得将出来些手段,将皇子门下第一谋臣的位置坐好。
秦寻已经是当权第一人,宰相、枢密使、三衙都是秦寻使出来。
各衙门掌握实权官员胥吏更是秦寻从两浙路、淮南东路、宋地调拨过来的,朝堂之中偶尔还有不依附于秦寻的官员,全都在投闲置散之中。
谁能与之相抗衡?
秦桧苦苦思索半天仍无结果,忽然灵光一闪,想到一条毒计。
此计策甚为毒辣,毒辣到秦桧仿佛被毒蛇咬中一样痛苦地握紧太师椅扶手!正在此时,夫人王氏进来,问他所谓何事?
秦桧缓了缓情绪,将秦寻把持朝政荼毒士大夫的苦恼一说,王氏略略一思索,便阴沉着脸断然说道:“借兵!”
秦桧忧心忡忡地摇头说道:“调动外地兵马须得有圣人手诏,政事堂首肯,枢密院发剖子,缺一样不可。
圣人、政事堂、枢密院哪个不掌握在秦寻手中?”
王氏银牙一咬,恶狠狠地说道:“某也曾听闻圣人下手诏平乱,那个京城第一狐媚子李婉君便握有手诏,你缘何不以勤王为由去向皇子讨要一份手诏?
若是事败无非是破家而已,你看某家还不够破么?若是成了,便是勤王从龙之功!你若无胆,今日某便写封休书与你!”
秦桧脸上肌肉未必可及地抽搐了一下。
他知道自己的夫人一贯心狠手辣,也素来嫌弃自己不能晋升,自己若是不敢借此平乱机会博一个飞黄腾达,那这夫人真敢将自己休了!
秦桧昂首向天,望着房梁喃喃说道:“要与西军借兵西军自身都难保除非”
夫人王氏瞪着眼睛怒道:“除非什么?”
秦桧身子哆嗦一下,说道:“除非借金兵”
夫人王氏也是饱读史书的,一下子便击掌喜气洋洋地说道:“那便对了!借金兵南下行平叛之事,一如郭忠武当年!”
不料秦桧却脸色惨败,连连摇头说道:“夫人有所不知。
忠武公固然收复两京,可因此背负数百年骂名,洛阳土人更是记恨百年!”
夫人王氏怒目而视,大声呵斥道:“竖子!郭忠武因功被尊为尚父,进位太尉、中书令,死后追赠太——师,谥号忠武。
此乃人臣之极!你若有此权威,何必畏惧骂名?”
秦桧低头喃喃说道:“金人终究是外贼当年回鹘尚对大唐称臣”
夫人冷哼一声,恶狠狠地说道:“只要将大宋帝姬许给金人,金人对圣人称女婿,那还是外人么?
哼!听说那茂德帝姬美貌有甚于狐媚子李婉君,金人缘何不会为之迷得神魂颠倒对大宋称臣?”
秦桧从心里发出一声沉重的叹息:夫人王氏美则美矣,心肠狠毒个性酷烈不说,嫁过来之时便非完璧之身,又不能生子。
想他秦桧三十好几年纪还无后,前番要纳妾就被王氏喝骂,连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