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六子若无其事,低头擦拭身上残留的血迹。
白衣男子继续道:“今夜我便赶去山神殿,与麻三大人汇合,届时布局杀了陈百岁。王家村的人虽然也有安排,但不会影响到我们,只要人能死,也不在乎他们插手了!”
麻六子回首问道:“那需要我做点什么?”
白衣男子道:“你只需留意胡三招他们的举动,若他们只在茶铺等人,不用去理会。但如果他们离开镇子要去接人,你就得引导王家村的人拦住他们!”
说完,白衣男子又附带了一句,“七斤会帮你的!”
麻六子点头,没有多问,也不想多问。
看着地上凉透的尸体,白衣男子有了想法,“晚点我叫来几个兄弟把尸体抬走,在铺子里候着。如果胡三招真动身了,可让他们先假装是这人的同伴,扣个屎盆子给胡三招,拦不拦得住无所谓,主要方便你引导王家村的人发现情况!”
随手杀个人,被这白衣汉子整了一出,麻六子笑了,饶有兴趣道:“那我刚才要是把易解羽也杀了呢?”
白衣男子眼神里有隐隐杀意流露,似冷血的蛇,又带着邪性,“在堂主还没验明正身前,他人不能死。你杀不了他,我会在你出杀招前拦下的!”
白衣男子转身,背对麻六子继续道:“要杀云顶村里的这些人,最好是让他们自取灭亡,而不是我们去动手。避开道门和江湖的规矩,就是在避开世上的眼睛,这也是为了保护我们的身份!”
说完白衣消失在树林深处,留下还坐在原地的麻六子。
此时易解羽已经回到镇上,轻车熟路来到一家草药铺子。
整个草药铺里此时只有一个花甲老汉,留着山羊胡子,正坐在案几前打盹。
易解羽不是第一次来,认得这老汉就是草药铺掌柜,一扫刚才麻六子杀人的心情,敲了敲桌面叫醒对方。
老掌柜睁眼见到前来的人,眼里有无奈又有希冀。拿起桌上的手捧砂壶,对嘴喝下两口,润了润嗓子道:“来了就拿出来吧!”
易解羽没有犹豫,从怀里掏出“偷”来的草精。老掌柜接过一看,是一株只有一片叶子的车前草。他山羊胡子一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无奈的一个劲说着罢了罢了。
老掌柜手指细长如勾,许是抓药浸染得久了,指腹和甲心偏深偏黑。
他仔细把草精从木条上解下来,重新用红豆木的盒子装好。随即又翻出一本专门记录欠收账的发黄账本,找到一页后,提起小毫笔快速写下日期,并附上一句:今收一叶草精车前草一株,抵百文。
顺着老掌柜写下的最新一则往回瞧,上面还记录着十余则同样的收据记录。皆是百文,唯有一条是去年年底,二叶草精蒲公英一株,抵一两。
可就是一眼能看完的十几则记录,从第一条记录的日期,到今日写下的最新一条,时间跨度却有近两年,平均下来近两个月才记录一次。
老掌柜放下小毫,又嘬了口砂壶里的茶水,苦口婆心道:“小兄弟,你还真不嫌麻烦。拿个二叶三叶的草精来,药方子是你的不说,老伙计我都得倒找补你银钱。你瞧,也没欠多少了!!”
易解羽笑笑,不像没有二叶或者三叶的草精,偏偏就是一副有也不给的模样。
老掌柜对此当做没看见,可他的山羊胡子差点炸开,在脸上一抽一抽的。
这孩子想在他这买走一件东西,开价三两拿不出。
好嘛,拿他们村的草精兑抵也是可以的。按市价一叶百文、两叶一两、三叶十两来算。
老掌柜本想着趁机收他个三株两叶的,要是有三叶的,找补回去七两他也乐意。
可偏这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