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床了,起床了。”
随着当班李护工的一声声催促,病号们陆陆续续都爬起来刷牙洗脸,有个别赖床的直接被对方抓住衣领拽起来,重重摔在地上,病情严重的则需要医生帮忙穿好衣裤。
二楼集体洗漱完毕后,大伙排队来到了一楼大厅,中间摆满了类似小学时期的长课桌和板凳,四周留出一条过道供大伙活动。
自从昨晚来到这里,就很明显的感觉到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恶臭味,类似于尸体腐烂的那种,这种特殊气味我半生只闻过一次。
那是我在武林曾经的县级市永安区工作期间,有次发烧感冒来到了附近的一所中医院,取了号坐在大厅等候时,坐在隔壁座位一位年过八旬、患晚期恶性肿瘤的老奶奶身上所散发出来的那种怪味。
有些病号发现今天医院多了一位陌生面孔,都走过来围着我“嘘寒问暖”,一位老爷爷亲切的握着我的手说道:“欢迎欢迎。”
其他人有的抓着我的手不断抚摸,像阔别已久的亲人重逢一般,有的傻笑着摸着我的头,嘴里东一句西一句不知道说些什么。
医院七点开始排队吃早餐,所谓的早餐其实就是稀饭萝卜丁馒头,只有周五早餐伙食营养可以丰盛一点,有煮鸡蛋和拌面条。
队伍很快就轮到我,看到眼前发黄发硬的馒头,压根没有一点儿胃口,虽然昨晚后半夜就已经有点饿了,还是没有一点食欲。
最后还是不情愿的拿了一碗稀饭萝卜丁,领了两个馒头送到了坐在东边角落里一位银发苍苍,有点“仙风道骨”的老爷爷吃。
九点以后院长把我带到“鉴定室”,象征性的问了我简单的三个问题:“你最近是不是经常的不开心,你最近是不是经常的失眠,你是不是在外二十多年一直都和老家的亲朋好友不怎么联系来往,”我回答全对。
这是一家由私人承包制的县级精神病医院,伙食差的暂且不提,环境更是惨不忍睹,走着走着一不留神就会被地上其他病号所吐的鼻涕或浓痰给滑倒,摔一跤你还找不到地方说理去。
日常管理上则更加混乱,所有护工都是隔壁哀劳县鹰愁镇上的老乡,平时如果碰到不听话的病号,齐心协力就是拳脚伺候。
午餐晚餐除了大铁桶最上面的几块肉,下面全是素菜,吃完饭洗碗也省了洗洁精,自来水一冲就干干净净的,每天大锅蒸煮的两个随机的青菜散发着农村猪食般的气味。
看到大伙都还吃的“津津有味”,我也含泪凑合扒了几口饭菜,随后一如既往的开始排队吃药,或许是为了病人的安全考虑,里面的热水器根本没有启用,只是一个摆设。
所谓的开水,就是在一个不锈钢的大圆盆里,里面一半是自来水,一半是热开水掺合起来,喝了给人一股说不出来的怪味道。
更加离谱的事还在后头,看到有些病号一边排队吃药,一边又给大盆里在“加料”,连绵不断的口水一滴滴的直往大盆里面流。
轮到我吃药了,于是和医生反映盆里开水不卫生,里面掺有其他病号的口水,万一有传染病什么的怎么办,你们医院能负责?
护工看我不配合吃药,开始有点不耐烦了,一再催促我别再废话,别耽误大家的时间,问道:“你看到谁往里面吐口水了?”
俗话说士可杀不可辱,我依然宁死不喝那个大盆里的开水,五个护工二话不说就把我强行按倒在地,让护士长给我灌水喂药。
虎落平阳被犬欺,如果不是双手双脚都被捆着,这么着也得给对方来几个“勾拳”,他们五个未必能这么快就把我给制服,最后紧急关头还是被自己脚上的布条给绊倒了。
所谓的灌药,就是护士长一半水往嘴里倒,一半水则往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