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深人还未醒,但迷迷糊糊喊了许禾柠的名字。
“柠柠……”
她趴在边上,实在太困,也等得太久就睡着了。
耳朵里的声音不算清晰,但许禾柠心里有事,自不会睡得安稳。
她身上的衣服已经换过了,抬起头时看到陈深眼帘颤动,正要睁眼。
“陈深?”
他嫌灯光太亮,“眼睛……疼。”
许禾柠忙起身将大灯关了,只留了床头的一盏小灯。
“奶奶呢?”
“我让她在隔壁的病房休息,医生说你伤口很深,手臂还有贯穿伤。”
陈深即便躺着,都能感受到脑袋晕沉沉的,说话声更是有气无力。
这时候他要跟人吵架,他就只能是气死的份。
“要扎得不深,怎么过得了姓秦的那一关?”陈深嘴角勉强牵起抹笑,“那你心疼了吗?”
许禾柠坐在边上,陈深想要拉她的手。
“你别乱动,一个当大哥的以后要是落下残疾,到哪都有个响亮的外号了,陈独臂。”
“……”
梁琮是听见说话声进来的,推门的一刹那,就听到最后的几个字。
不,确切地说,是‘陈独臂’的最后那个‘臂’字。
他火气涌上来,深哥都这么惨了,许禾柠居然还要骂他?
他冲进去对着许禾柠开炮,“你才傻B。”
许禾柠无语地瞪着他,陈深要不是这会中气不足,早就骂他了,他右手朝门口指指,“滚,傻B。”
梁琮窝着一肚子火,转身就走。
行吧,许禾柠骂的反正也不是他!
等到门砰的一声带上,许禾柠看陈深有气无力的样子,“你先睡觉吧,有事明天再说。”
“柠柠,”陈深却是一刻都等不了,“你跟季岫白既然结束了,能不能……可不可以考虑下我?”
几人刚从鬼门关回来,他知道现在不是说这话的时候。
“我就怕等我这要死不活的样子过去了,你对我的同情都没了,又会对我冷冰冰的。”
许禾柠想到陈深昏迷时,医生站在这边说的一句话。
他说没见过像陈深这样的人,新伤旧伤加起来一身,上半身几乎看不到完好的皮肤。
这其中,恐怕有一半都是为了她受伤的。
“陈深,我们明天再好好谈这个问题,行吗?”
陈深眼底禁不起升燃起希望,不怪他胡思乱想,是等待的时间太久,自己给自己的希望也太多了。
“那你睡会。”
旁边还有张病床,许禾柠这会看他醒了,也就放心些了。
她起身走到床边,刚躺下来合上眼,就听到陈深在问她,“柠柠,几点了,天要亮了吗?”
许禾柠将被子拉高些,“没有,还早。”
过了会,她才要睡着,陈深的声音又传了过去,“快到明天了吗?”
许禾柠翻个身,面对着陈深的病床,“我是想让你好好休息的。”
“我没事……”陈深虽然虚弱,但好在是躺着的,只不过伤口都在痛起来,他反正也睡不着,“我想早点听到你的答案。”
许禾柠手指划过床单,房间里安安静静的,让她回想到了乡下的夏天。
河水潺潺,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