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一侧,仵作拨掉一具尸体上衣的时候,从衣襟里掉下来一块腰牌。
沈觅眼疾手快,足尖一点便上前接住。
只看了一眼,便交还给仵作收藏了。
但只那一眼,她脸色也变了。
是顾家的腰牌。
“谢过。”仵作接过腰牌,对沈觅颔首致意。
沈觅这才发现,这仵作竟是个女子。
她刚想开口问话,仵作便转了个身背对着她了。
大有“我验完之前没空理你”的架势。
沈觅无声地退出了帐子。
回到主帐的时候,章回还没醒,沈觅在榻边坐下,用巾子沾了水去润湿他的嘴唇。
向俞端了药进来,对坐立不安的丁尧道,“你快去吧。”
丁尧抱怨一声“你怎么这么慢”,迅速跑了出去。
对上沈觅的目光,向俞解释,“我方才去取药的时候丁尧就说内急,怕是吃坏了肚子。”
沈觅无奈,“帮我扶将军起来,我给将军喂药。”
向俞放下托盘,扶起章回上半身,让沈觅在他身后垫了几个垫子。
沈觅接过药碗,舀了一勺药吹了吹,送到章回嘴边却如何也喂不进去。
她长叹一口气,放下药碗和勺子,背过向俞,用手背擦了擦脸。
“沈千户…”向俞开口要安慰。
“我才出去一日就发生了这样的事…”沈觅没回头,带着点哭腔,“你先出去吧,我一个人静静。”
向俞看了一眼章回苍白的脸,叹了口气,退了出去。
一炷香后。
如厕归来的丁尧和向俞守在帐外,突然听到沈觅惊慌失措地喊,“向俞,丁尧!”
二人进帐,发现章将军不知为何呼吸急促,豆大的汗珠从脸上滚落,整个人都在剧烈地抽搐。
“我去找军医。”向俞快步跑了出去。
好在只是因为失血过多造成痉挛,军医施了针章回便很快平静了下来。
沈觅站在军医身后一脸惊魂未定,脸和章回白到了一个色度。
“张先生,将军状态不稳,能不能劳烦您老在他醒来之前都先守在主帐里?”沈觅抚着心口。
军医也不犹豫,“成,那容老夫会自己帐中取些东西。”
沈觅点头,“向俞,你跟张先生一起去。”
待向俞和张先生一起走了一会,又有小兵通报,“沈千户,江监军来了。”
沈觅的眼圈还是红的,脸色又白了白,江聿珩已经大步走进了帐子。
“江监军。”沈觅揖了揖。
江聿珩将沈觅的样子看在眼里,挥挥手把旁的人赶出去。
“阿觅,你昨日去哪儿了,是在躲我吗?”江聿珩柔声问道,往前迈了一步。
沈觅退后两步,“江监军不问问将军的情况?”
江聿珩站定,“进来的时候小兵已禀报过了,我现下,更关心你。”
“赐婚的圣旨已经下来了,今日你便随我回侯府吧,不然…”
江聿珩笑了笑,“朝中很多人对你的身份感兴趣呢。你就算不在意自己,也要想想章将军的包庇之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