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打开,朕想看看外头,看看日初。”
刘伴伴应一声,将椅子搬到外面,他不年轻了,椅子又大又重,他搬的踉踉跄跄,椅子腿在地砖上划出刺耳的响声。
皇帝突兀的笑出声,“刘顺全,你也老了啊。”
刘伴伴一顿,道:“是呀,奴才老了。”
他将椅子拖到外头,回来扶着皇帝走出去坐着,另拿一块毯子给他盖在膝上。
皇帝仰头看天,夜风夹杂着细碎的雪花吹过,冻的在外边值夜的宫女太监们直发抖,可这一对主仆却恍然不觉。
不知过了多久,皇帝忽然悠悠说了一句。
“朕四岁时,母妃将你指给我,一晃几十年,朕习惯你陪着了,朕走了,你去守皇陵吧。”
晨光熹微,皇帝没了声响。
刘伴伴深深叩首,直到手脚被冻的有些僵硬才起身,小心翼翼的去叹天子鼻息。
“圣上,驾崩了——”
瞬间,皇子公主、妃嫔、朝臣等人穿着丧服赶来,纷纷跪倒哀声嚎哭。
待哭过一场,内阁首辅姚文正领着内阁成员宣读遗诏,言国不可一日无君,请太子灵前继位。
遗诏宣布,群臣发哀,之后移班谒见新帝,祝贺新帝即位,接下来就开始走丧礼流程了。
国丧期间,民间禁宴婚娶。
各大高门府邸尽皆闭门谢客,便是百姓也是轻易不敢出门。
年节里的红色装饰被白布掩盖,伴着洋洋洒洒的白雪与呼啸的风,整个京城陷入一种凝重萧瑟的气氛中。
……
崇州。
开了年,顾清明就开始翘首以盼京城的回信,是留任崇州还是调任回京或是其他地方,总该有个说法。
然而等来的却是圣上驾崩,太子登基的消息。
云竹瞥了一眼,当即将下人挥退,叫她们到院外守着。
顾清明将信纸递给她,“新帝择年号永明,今年当为永明元年。”
“嗯。”云竹应了一声,“就是觉得有些突然。”
虽然早知道老皇帝身体不大好了,但一年一年的挨过来也没出什么事,现在说走就走了。
“生死是阎王爷的事,人间帝王亦无可奈何。”
顾清明以手点着桌面,“咱们运气不错,这一回的皇权交替平稳的很。”
先帝临走前留了遗诏,新帝为元后嫡子,在内阁的看护下于灵前继位,名正言顺,生不出半点波澜。
云竹看完信,却说:“也并非完全平稳,康郡王和瑞郡王就不说了,他们就是有动歪脑筋的想法也不一定能实施成功,五皇子还小暂且看不出什么,那端郡王……”
端郡王手握重兵,在军中素有威信,还要去边关,这要有了歪心思。
啧啧,未必不能掀起一波腥风血雨。
顾清明说:“然而,新帝必会同意他前往边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