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我去县里看看有没有什么活做,等赚了钱给你买个更好的。”
杏花心里跟喝了甜水似的,看了簪子好几眼,爱惜的将之收好,道:“赚了钱攒着,往后给咱们娃读书用。”
读了书认了字,就不必跟他们一样苦了。
“嗯,听娘子的,睡吧。”
次日一早,陈二就去了县里,趁现在大家伙都在家里歇着,竞争不大,更容易找到活。
却不想路过告示栏时,见一群人围在那,还有不少人哭嚎。
他不识字,就没上前,询问旁边的人。
“敢问这位老哥,上头写的啥啊,咋还哭上了呢?”
那人叹道:“你来得晚没听见先前衙役的喊话,说是州府要征调徭役,唉。”
啥?
陈二心里咯噔一声,急急相问,“啥时候?”
“今天才贴出来,估摸着明儿就传遍了。”
听此话,陈二顾不得再找工作,赶紧回村去找里正。
然而刚到里正家,就见里正蹲门边叹气。
“老叔,我从县城回来……”
里正沉默一下,道:“那你知道消息了。”
“当真?”
“那还能有假?你跟传信的衙役前后脚的来去!”
陈二的心顿时凉了半截,他们这征徭役的次数不多,但活很重还吃不好,回回都有丧命的。
他老爹当年就是因着徭役没了,娘辛苦拉扯他,没等到他娶妻生子就闭了眼。
“咋会,咋会这么突然呢?”
里正道:“上头要修路,说是修了路,咱们崇州的水果啥的就能运到外头卖,什么拉动经济啥的。”
后头的话他听不懂,但修路是好事,就是苦了他们这些干活的,如今又是冬日,吃不饱穿不暖的,还不知道怎么遭罪呢。
里正起身,拍拍他的肩膀,“回吧,明儿来我家抽签。”
这是上头的命令,他们平头百姓咋违抗的了?
陈二垂头丧气的回了家,杏花还以为他是没找到活,安慰他。
“不急于这一时,今年老天爷赏脸,地里收成不错,交完田税咱家的粮食省着吃够吃到下一茬的,你别急。”
杏花算好的,一日两餐,多多添野菜,足够糊弄个半饱了。
陈二用手抓抓头,将州府征调徭役,明天要去里正家抓阄的事与她说了。
杏花的眼泪当即就下来了,泣不成声,“怎会如此啊!”
他们好好的日子,怎么就出了这种事呢?
陈二只好安慰她,“一村出四十人,我不一定会抓……”
“别说。”杏花忙捂住他的嘴,“别说出来。”
这一晚,不止他俩,满村的人都没睡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