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的你红口白牙的污蔑人?分明是睡着了,哪里就是昏睡了?”
女人捂着脸哭的可怜,“这是我侄女,哥嫂叫我看着她,谁知她趁我不注意偷喝了酒水,才睡成这样。”
有人凑近云竹怀中的孩子,确实闻到隐约的酒味,便有些迟疑。
“咱们该不会弄错了吧……”
不少人看向云竹,他们方才都看见了,是她一直在喊人。
女人趁机从几名青壮的钳制中挣脱出来,踉跄着要来抱云竹怀中的孩子,嘴中不忘卖惨。
“这位夫人您就行行好,把孩子还给我吧,家里还等着呢,再不回去,我哥嫂要着急的……”
一边是打扮富贵,盛气凌人的夫人,一边是抹着眼泪,可怜巴巴的妇人。
世人大多爱偏向弱者,此时便有人站在了女人那边。
“估摸着是个误会,这位太太就将孩子还给人家吧。”
倒也没说什么话,毕竟拍花子人人厌恶,人家太太也只是警觉了些,误会解开就好了。
见有人撑腰,女人愈发大胆,伸手过来要将女孩抱走。
云竹猛地退了一步,女人身形顿时一晃差点摔倒,满脸错愕。
“夫人?”
云竹冷笑,示意众人去看孩子和女人身上的衣物。
“你家倒是疼孩子,自己穿的简朴,孩子穿的却像富贵人家的小姐似的。”
之前梨花给她做大毛衣裳,她闲来无事问了几句,知道羊毛最次,其上兔毛,再有貂毛狐狸毛。
女孩身上的斗篷毛料,远比兔毛要软和光滑,显然非一般出身。
住在主街巷子里的皆非贫寒人家,便是下人也有一定眼力。
偏那女人嘴硬,“当长辈的心疼孩子不成?我家兄嫂连生五个小子才得了这么个金疙瘩闺女,自然养的精细。”
有人嘟囔一句,“你家倒是好运……”
他家太太生了两个了都是丫头,整天着急上火呢。
“夫人,看在今天是元宵节,大好的日子的份上,您就别和我们这般小人为难了。”
风向又有些往她那边倒。
云竹不耐烦与她歪缠,“满嘴谎言!不若咱们去衙门,倘若你真是她姑母,我便与你道歉。”
女人一惊,不想她是个硬茬,都说到了这个份上了,竟然还是这般油盐不进的态度。
眼看着要到交货的时间了,不能再纠缠下去,女人咬牙扑通跪下磕了两个头。
“您是天上的月亮,何必找着我们这样的萤火为难呢?”
她向周围哭诉,贵人为何这般跋扈。
在场的不少都是家仆,闻言皆有共鸣。
“贵人何必咄咄逼人呢?”
“可怜这娘子了,怎的遇上这种事。”
“……”
眼看话题越来越歪,顾清明突然从怀中摸出一块令牌。
“不必再多费口舌,本官乃翰林院修撰,你且跟我走一趟,倘若今儿真是个误会,本官亲自与你赔礼道歉!”
顾清明还没说完,女人身形便有些不稳。
怎会如此点背?
“大人,这真是我侄女,家里等着呢,哪就需要去见官了呢?”
这回她哭的情深意切,比之前投入多了。
可惜顾清明证明了官身,没人肯再站在女人那边,风向急转。
“就跟大老爷走一趟吧,人家翰林院的大人还能讹你家的孩子不成?”
他们一群人在巷子里又哭又叫的半天,吸引了不少人,很快有巡逻的守卫路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