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裳和胤祥两人之间陷入了一场诡异无声的争执之中。
云裳以自己的方式无声地逼着他妥协,甚至虚妄地想,若是他能退出储位之争,他或许还能保住父子亲情……
桐悦,也不用在远嫁蒙古后整日忧心哥哥以致芳魂早逝。
而他,也不用在长达十数年的冷待中落下病根,在雍正登基之后不会日以继夜为国操劳致病重离世。
可胤祥也在用他的坚持警告云裳,朝堂之事波云诡谲,不是她一介女子能插手的。
玉倩心细,瞧着十三爷白日出门,夜晚归家要么宿在书房,要么宿在侍妾风禾处,也能对福晋和十三爷之间的事情猜度一二,只福晋向来主意拿得定,从不许旁人置喙,因此她也不敢多嘴。
“福晋”玉倩进门时,福晋正伏在床边拿着拨浪鼓逗着小格格。
“怎么了?”云裳兴致不算太好见玉倩走进来,起身整理好衣衫,端坐在床边。
“刚才风禾格格身边的侍女来报说,格格已经有3月身孕了”
她轻笑一声,倒也不是在笑旁人,而是笑自己,对胤祥毫无感觉时,还能善待府中其他女眷,可现在得知风禾头晕,眼前不自觉浮现出胤祥与她缠绵悱恻耳鬓厮磨的模样。
心脏像是被利刃划过,是她将自己看得太重,胤祥待她和旁人,其实没什么不同。
可她想要的,却是他心里的那一点不同的位置。
“福晋……”见她坐在床边出神,玉倩忍不住唤她的名字。
“知道了”她道“就按照之前侧福晋有孕时处理吧”
“是”
床帐之内的小格格咿咿呀呀的,云裳也听不明白她在说些什么。
“你要是一直这么小就好了”云裳自顾自笑道。
……
冬去春来,万物寂静之后迎来新的一轮盎然复苏的景象。
若婉和意宁下了帖子,只说如今京城郊外春色极佳,倒不如兄弟妯娌几个一同去踏春,总好过在深宅之中独自寂寥。
云裳收到帖子时,正愁一个人在家中无事可做,每日除了练字刺绣再无其他趣事。
若婉的字迹娟秀,洋洋洒洒的几行小字,倒是让云裳心神舒畅许多。
云裳如今刚刚学会骑马,若不及若婉和意宁可以上马自由驰骋,可坐在马背上迎着春风慢悠悠地走未曾不是一件乐事。
“这帖子,十三爷收到了吗?”云裳问道。
“收到了,八福晋和八爷一同下的帖子”玉倩思量片刻,小心翼翼地问道“福晋要与十三爷一同去吗?”
“他不一定有时间”云裳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但显然她不想与他一同前行。
两个人冷静许久,云裳也算是想明白许多事情,她当初的要求不对,一来、四爷和十三爷情分非常,胤祥极重情义,又怎会抛却从小待他极好的哥哥,任由他在朝堂沉浮?二来、如今太子被猜忌,八爷党在朝堂之上炙手可热,他会放过四爷和十三爷吗?
反复思量之后,云裳竟觉得自己还是太过浅薄,凭着自己对历史的浅薄认知,一味要求旁人与她一般逃避退让。
殊不知,胤祥并非是贪生怕死之人。
眼见着风禾的肚子大起来,云裳的心也渐渐冷下来。
到无时无刻不在提醒她,她和胤祥之间的感情从不纯粹,从始至终隔着的,是一个又一个的女子。
一直以来她所求的一生一世一双人在这里只是泡沫一场。
“自己去吧”云裳道,她现在不想见到他,哪怕是同在屋檐之下,她也不想。
“小格格呢?”玉倩问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