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顿饺子吃得是宾客尽欢,特别是付宁,吃得他走路都得抬着头,低头就怕漾出来。
连安的消息果然靠谱,过了也就五六天,宗人府那边传出了消息,让他们去接人。
桂康进去的时候还是夏天,现在都深秋了,桂平手上拿着厚厚的棉袍子,和付宁站在门口的台阶底下等着。
须臾,大门旁边的小侧门开了个缝儿,桂康出来了,还跟里面的人笑呵呵的说着话,看来在牢里也没受什么罪。
不过他还是瘦了不少,头发、胡子都是长长的,眼睛却是比以前更亮了。
桂平几步迎上去,把棉袍抖开了披在哥哥身上,说话的声音都发颤,“哥,你可出来了!”
桂康也是一副激动的样子,紧紧握住桂平的手,“出来了!放心,往后咱们还是好日子!”
付宁插不上嘴,就行了礼,默默的跟在兄弟俩身后,听着桂平一路上不停的给他大哥说着外面的事儿。
他们陪着桂康先去了趟大澡堂子,把身上的晦气好好去去,剃了头、刮了脸,再换上干净衣服,又是生龙活虎的一条好汉。
等到了家,桂康站在院子门口深呼吸了好几次,才推开门喊了一声:“爹、娘,我回来了!”
诶~~~,有变化啊!
付宁跟着也进了院子,舅舅正在院子里把烧红的火炭装进铜锅子,抬眼看见自己不安分的大儿子,也就是说了一句“回来了?进屋吧。”
舅妈早就站在廊下等着了,看见大儿子齐齐整整的样子,眼泪是哗哗的往下流,三两步冲下台阶,抱着桂康的一条胳膊呜呜的哭。
桂平和付宁紧着劝,簇拥着两个人进屋去,付宁回头看了一眼舅舅,发现他拽着袖子偷偷的在擦眼泪。
堂屋里早就摆好了一桌子的羊肉片,还有白菜、粉丝、豆腐,舅舅把热乎乎的铜锅往中间一搁。
“今儿个都多吃,这是团圆饭。”
一桌子的人看着桂康一盘子、一盘子往锅里下肉,又一筷子、一筷子的捞出来,跟吃面条似的,唏哩呼噜一秃噜,二斤羊肉就没了。
舅妈把切好的羊肉重新装满盘子,嘴里念叨着:“慢点儿吃,吃点儿白菜清清口,小心一会儿倒饱。”
桂康是听劝的,喝了碗汤就开始慢慢吃白菜豆腐了。
桂平他们这才开始伸筷子,饭桌上的气氛也活络起来了。
付宁左右看了看,“舅妈,二姐呢?她不吃?”
“你们先吃,她早晨起来脑袋有点儿温乎,兴是昨儿个夜里嗖风了,喝了点儿热水发发汗,一会儿我给她做个热汤面就好了。”
等到大家吃得都差不多了,桂康站起来跪在自己父母跟前,咣咣磕了三个头,“爹、娘,儿子不孝,让您们操心了!”
富海没动弹,舒舒觉罗氏用手背蹭了蹭眼泪,拽着桂康的胳膊往起拉,“你没事儿就好!都过去的事就不提了!”
她拽了两下没拽动,桂康还是稳稳的跪在那儿,看看亲爹,又看看亲娘,半天才又开口。
“儿子过几天就走了,将来几年都不能在二老膝下尽孝,儿子不孝,给你们磕头了!”
来了!
付宁心里升起了一种“果然如此”的念头,他潜意识里一直都觉得桂康不是那种安于平凡的人。
加上前些日子连安和溥旭都说,他这个大表哥趟出了一条出路,他就一直在等着这只靴子落地。
“你又要到哪里去?就不能踏踏实实在家待几天吗?!”富海恨恨的拍着桌子,严厉的话语中透着一丝绝望。
“我在宗人府结交了几个宗室大爷,他们认可我的能力,特意写了信,推荐我去新军!”
去新军啊?!
那果然就要离家远了。
新军围着京城的六镇,都是在袁世凯当年在天津操练的新军基础上发展起来的。
除了第一镇,剩下的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