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间应天大的学国学课堂上,透窗而过的阳光挥洒在学生们的身上,他们既有华裔也有欧裔,虽然人种各异,但此时所有人都沉浸于柳重教所描述的“大同之世”之中。
大同之世!
这就是儒家所追究的最终目标!无论怎么去说儒家,但是都不可能改变这一终极目标无疑是超越时代,甚至超越种族的,是属于全人类的共同目标。这一点是不容否认的。
同样也是帝国的昭昭天命,早盛德七年,在王有龄等人提出大明帝国的这一天然使命之后,大明才真正蜕变成为一个帝国。
毕竟,帝国为了证明自己的正当性,要赋予自己一个具有普世性的使命,帝国通过自我赋予这种使命,让帝国子民心甘情愿推动帝国大业,同时这种使命也会让帝国的存在在变得神圣化。
“帝国存在神圣化以及帝国扩张的正义性。”
在云顶皇家庄园湖畔边,朱大皇帝和左宗堂两人一这垂钓,一边聊着着“帝国的使命”。
“从盛德七年起,文部就开始在小学、中学以及大学的国文课中,不断添加与“大同之世”有关的文章,既有教育四方、又有抚夷归夏,这是帝国扩张正义性所在,当然这也是陛下经常提及的——帝国之扩张,非扩张,而是解放!”
做为当年“帝国使命”的赋予者之一,左宗堂在提及“帝国使命”时,难免的会想到王有龄,甚至直到现在,他都觉得王有龄的死很可惜。
“使命!”
朱大皇帝的点了点头。
“在某种程度来说,使命就是一个国家的内驱力,尤其是对于大国,强国,内驱力决定了它的未来,没有内驱力的大国是没有未来的!有关这一点,有太多的帝国可以作为例子,比如俄罗斯,它的使命就是让自己变成“第三罗马”,因此把自己向东方扩张与蒙古诸汗国的战争,与土耳其的战争以及对中亚的战争,说成是保护基督徒不受野蛮侵犯的战争。”
其实对于“帝国的使命”,朱大皇帝比这个时代的人们,了解更为深刻,毕竟在另一个世界,几乎每一个大国都曾给自己赋予了一个宏大的使命,这种使命并不是国家本身的,而是世界性。从解放全人类,再到针锋相对的悍卫自由世界。等到针锋相对的对象没有了,又变成所谓的“普湿”,说白了,这些所谓的“使命”,本质上就是为了促进国家的内驱力,让其保持前进的动力,而这种前进当然也包括扩张。甚至于其本质就是扩张,只不过到了二十一世纪,领土上的扩张变成了另一种扩张罢了。
“是的,陛下,也正因如此,俄罗斯人在俄土战争之中,甘愿流血,甘愿牺牲,他们认为自己是为了文明,是为了上帝,是为一个崇高的价值而战,而这也正是帝国使命的神圣化,一个拥有神圣化的使命的帝国,才是真正的帝国。”
尽管鱼浮动了几下,可左宗堂却就像是没有看到鱼已经上钩似的,继续说道。
“这也是帝国需要进一步加强“帝国使命”教育,需要赋予其进一步神圣性的原因,臣致仕后一直与人讨论这个话题,也算是略有心得吧!”
“哦!季高,说来听听。”
朱大皇帝看了看左宗堂,虽然知道他致仕后最喜欢的就是与各个大学的学者研讨国学,可却不曾想他的关注重点是这个问题,或许,这就是他和王有龄的区别。
无论是左宗堂也好,王有龄也罢,他们都知道朱大皇帝的内心充斥着扩张欲望。
所以王有龄致仕后,是想通过对海外的关注吸引帝王的注意,是想告诉陛下——臣对海外是了解的,臣支持扩张,用臣,臣可以在助陛下开疆拓土。
可是左宗堂呢?
却反其道而行之,他没有去关注海外,而是去关注国内,他在华夏文明之中寻找扩张的正当性,从而建立一个“神圣性”的扩张理由。他不是在告诉陛下——臣支持扩张。而是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