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道。
他非常享受当下的这种状态。
……
翌日,核查评级继续。
苏良、曾公亮开始寻河北禁军的将领们谈话,韩琦、庞籍陪同。
“如何看待太宗皇帝太平兴国四年的第一次幽州之战?主要讲述作战指挥上存在的错误。”曾公亮朝着一名将领问道。
此战非常敏感,乃是太宗的一次兵败之战。
那名将领想了想,道:“此战意在一鼓作气,攻占幽州,进而震慑诸州,达到收复燕云的目的,然而过急过躁。”
“作战指挥之错有三,其一,兵众而不知分,辽军防御强硬,一旦遇挫,军心便易不稳;其二,远程急进,对辽军在幽州的防备预料不足,攻坚能力过于薄弱;其三,缺乏打援部署,辽军耶律学古部从山后支援幽州城时,我们未曾布兵阻拦……”
曾公亮与苏良一边听,一边点头。
接下来,数名将领的表现,更是令二人欣喜。
所提问题,皆能详细作答。
稍倾,一名将领回答完毕后,苏良示意谈话暂停,然后看向庞籍和韩琦。
“二位,你们到底是如何调教的,此次核查,将领们的表现可与数月前完全不同啊,莫非是在军中开设讲堂了?”苏良笑问道。
庞籍捋了一把胡子。
“苏中丞,还真让你猜对了。上次核查,评了个丙等上,我与稚圭都觉得甚是丢人,老夫我不想晚节不保,稚圭想要洗刷掉曾经在西北战场留下的污名,我二人便又苦读了《太平御览·兵部》、《册府元龟·将帅部》《武经总要》等兵书,然后教授诸将。”
“这些将领白日操练,晚上上课,辛苦得很,不过只要能抢到主攻之任务,一切都是值得的。”
韩琦笑着道:“庞老比我辛苦多了,他心细,诸多细节都是他把控的。”
“哪有哪有?是稚圭有能力……”
……
二人互相谦让起来。
苏良和曾公亮望着二人互让互敬的模样,也不由得露出了笑容。
二人,一个性急,一个慢热。
去年互相弹劾的奏疏足足有七八本,而今却是互相敬仰,不得不令人大感意外。
……
十月十六日。
即考核评级的最后一日,近黄昏。
苏良、曾公亮、庞籍、韩琦、三衙与枢密院的一行人从大帐中走出。
苏良环顾四周,道:八日核查,正式结束。三日后清晨,出考核结果,期间,河北军营所属官吏将士,一律不得进入前方拉绳的营帐。”
“遵命!”庞籍、韩琦等将领同时拱手。
就在这时。
一名身材魁梧的青年将领突然走到苏良和曾公亮的面前,单膝跪地,然后拱手。
“苏中丞、曾副使,末将洪岳,河北禁军骑兵玄字营营指挥使,代表麾下五百兄弟,有话要讲。”
一旁,韩琦快步走出。
“洪岳,你要做甚?朝廷核查已经结束,你若有事,可对上级言说,不可越级汇报,更不可在此等场合拦上官讲话。”
洪岳此举,确实不合军中规矩。
“末将知此举不妥,但……但……为了河北禁军,为了我的五百名士兵,我还是想讲,讲后愿领杖责!”
“讲!起身讲!”苏良道。
洪岳缓缓起身,道:“自澶渊之盟后,宋辽多年无战事,而我河北禁军人数,不减反增。”
“这些年,河北禁军向来口碑不佳,也确实是有人不争气。”
“有百姓骂我们不会打仗只会在军中走私做生意,有百姓称京东京西之地之所以赋税严重、百姓贫苦、剪径者众,乃是为了给我们筹粮,更有辽国士兵也看不上我们,总是称,若铁骑南下,月余便可抵达汴京城前……”
“作为河北禁军的一员,这些骂声我们都听在耳中,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