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官员和百姓都甚是兴奋。
左有鼎俨然就是他们的嘴替,将他们想说的话全讲了出来。
苏良看向左有鼎,干脆果断地说道:“我认错!”
“此事乃是我自行决定,与朝廷无关,与所有的士大夫官员无关,与我一起战斗的将士无关,皆是我苏良一人之过。”
“我承认自己是因怀疑交趾兵欲入侵大宋而痛下杀手,但是我不承认自己是为了沽名钓誉,为了夺取军功,为了满足自身的权力欲望。”
苏良说完这番话后,一下子将赵概和左有鼎整不会了。
他们本以为。
依照苏良的性格,一定会据理力争,讲述自己对大宋做了什么,以及此次误判都是为了大宋之类的话语,为自己开脱。
没想到。
苏良就轻描淡写说了两句,将责任全部揽在自己身上,直接认错了。
紧接着。
赵概和左有鼎互视一眼,然后对杨文广、杜雷、孙胜三人盘问起来。
三人的回答也很干脆:奉命行事,并无其他。
片刻后。
大理寺寺卿赵概高声道:“御史中丞苏景明因个人主观臆断,无端攻击我大宋属国交趾,致对方伤亡八千人,性质甚是恶劣,有辱国体,依照大宋律令,应将其废除官身,贬为庶民。”
随即。
赵概看向下方,问道:“台下之人,可有异议?”
“我有异议!”一名胡须花白的老儒生高声说道。
赵概看向他,道:“台上说话,在他说话期间,其他人不得插言!”
顿时。
那名老儒生走上台来。
他先是瞪了苏良一眼,然后环顾四周。
“交趾伤亡八千人,那是八千人吗?那是八千个家庭!因他苏良一人之过,使得八千家庭遇害,就仅仅废除官身,贬为庶民吗?”
“这判罚,太轻了!”
“他苏良,不仅害了八千个家庭,还凭借一己之力,让整个大宋失了德行,让圣贤都蒙了羞!”
“老朽以与他生活在同一个朝代而感到羞耻!”
“此等丧失礼仪、近乎蛮夷、嗜杀成性的士大夫官员,必须处以极刑,不然他将脏了天下所有读书人,我们在死后也会被后人讥讽,生活在一个没有礼仪制度的野蛮时代……”
老儒生扯着喉咙,声嘶力竭。
许多支持苏良的人听到这番话,恨不得掐死他。
此番言论,简直是坏透了!
宣德门城楼上的赵祯,紧紧攥起茶杯,喃喃道:“真是读书读到狗肚子里了!”
面对老儒生的责骂,苏良并未有太大的表情变化。
在大宋民间,这种“卫道士”太多了。
他们读着圣贤书,要求别人都必须活得像圣贤那般,仁义礼善,只能为别人牺牲,不能为自己牟利,个人德行不能有丝毫污点。
但他们自己却是精致的利己者。
谁若损害了他们一点点利益,他们比谁都粗鲁,比谁都心狠,比谁都卑鄙。
与这种人解释,无异于对牛弹琴。
随即。
老儒生从怀里拿出一本《宋刑统》,高声道:“苏良之罪,重于大不敬,重于不道,重于不臣。不处以极刑,便是违逆大宋法令!”
大不敬,即触犯国体尊严,侵害皇威。
死罪!
不道,即灭绝人道,暴虐嗜杀。
死罪!
不臣,即不合臣道,违逆皇命。
重则死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