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即,他绕一圈后,进了掖城知州罗顾家的门。
罗顾宅内,书房。
“什么?苏良单独唤你问事?我想到他定会提前来探查,但没想到他竟然找上你了,看来他是对我不信任啊!你都与他聊了什么?”罗顾捋了捋胡须问道。
罗顾面色白皙,身材甚是匀称,今年刚满五十岁。
整个人看上去要比实际年龄年轻十岁左右,不是经常锻炼,吃的补品多,就是深谙养生之道。
待朱旺达将他与苏良的所有对话说出。
罗顾不由得皱起眉头。
他不担心苏良因他未曾落实寻矿司之策而弹劾,就怕苏良对淘金者们不采取怀柔政策。
朱旺达接着道:“这个苏景明向来不走寻常路,听他的话风,应该是不准备妥善安排这些淘金人了,很有可能他要强势镇压!”
罗顾想了想。
“他若调京东东路之兵,老夫一定第一个知晓,若用莱州厢兵,那就不是他说的算了,咱们还是应该做最坏的打算!”
罗顾看向面色紧张的朱旺达,道:“半个时辰后,老地方,咱们分开去,我会命人喊上那两人。”
朱旺达点了点头。
……
片刻。
两辆马车一前一后,间隔约小半刻钟,朝着两个方向行去。
宅院外隐藏的五名龙羽军士兵迅速跟了上去。
对方的这种防跟踪方式。
只是龙羽军从皇城司那里所学的上百种方式中的其中一种,甚易应对。
……
约半个时辰后。
一处宅院内。
莱州知州罗顾、莱州通判朱旺达、掖城知县白如水,还有罗家老爷子罗忠聚在了一处。
“什么?那个台谏官有意镇压淘金人?罗知州,你可是向我承诺过,吾儿不但无事,两年后还至少能做个都头,你不能说话不算话啊!”罗家老爷子罗忠看向罗顾质问道。
罗顾眼睛一瞪。
“伱急什么?本官讲的是最坏的可能!”罗顾看向一旁的掖城知县白如水,道:“或许是因为白知县非要挨的那一枪,让他觉得罗山上的淘金人太野蛮了吧!”
掖城知县白如水嘴巴一撇。
“罗知州,你这样说就不负责任了,淘金的钱,下官未贪一分一毫,下官只求仕途,你们谋划出这一次动乱,我要不忍痛自伤,年内恐怕再无升迁机会!”
这时,莱州通判朱旺达也开口道:“我不求名也不求利,做完此事后,我就致仕,不再与你们为伍!”
“砰!”
罗顾将身旁的茶杯摔在地上。
“你们要干什么?大难临头各自飞吗?”
“罗忠,莫以为老夫拿了你的钱,就要替你做事。若无官衙照料,你父子二人能侵占那么多金矿?能用官家的人做自己的买卖?就你儿子那臭脾气,动不动就要杀人,若不是本官护佑,他早死十次了!”
“白如水,你贪名不贪财就很高尚吗?你知道为了让民间百姓夸赞你,老夫扔出去多少钱吗?”
“朱旺达,你是不贪名也不求利,但谁让你的儿子是个赌鬼,你儿子花了老夫的钱,你就要替老夫办事!”
“现在是闹内讧的时候吗?有一人被抓,我们全部完蛋!”
……
罗顾见其他三人都低下了头,缓了缓后道:“不出意外,苏良这两日就应该露面了,酒色财气,他样样不沾,我们不可能将他拉拢过来。唯有展现淘金者的不易,才能说服他。待他同意将淘金者们编入厢军,那淘金的利润便仍在我们手中把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