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嫌,非台谏官所为。但臣不觉得臣的文章写的有错,亦不觉得臣有任何离经叛道之举!”
夏竦瞪眼道:“你都支持了这种逆反之言,还敢称没有写错文章?”
苏良挺了挺胸膛,直视夏竦。
“全宋变法之期,一切皆在变,若因一道响雷便放弃市易法,实乃有违官家年初号召群臣变法之意,《论三不足说》乃是我从变法的角度上分析而得,且如今民间百姓大多认可此篇文章,夏枢相若反对,那是不是就赞成了人言不足恤?”
随即,苏良又看向下面群臣。
“诸位同僚,在全宋变法的背景下,我的《论三不足说》若有私念,若违背了大宋法令,请诸位详细讲出来!”
刚刚慷慨激昂上谏的官员都哑了火。
有的压根没有认真读《论三不足说》。
有的确实找不到缺漏之处。
苏良文辞严谨,处处以“全宋变法”为基础分析,要揪出大错,还真不好纠!
这时。
一名官员眼珠一转,道:“就算伱只是徇私嫌疑,未有离经叛道之举,但王安石道出逆天之语,总是罪不可赦吧!”
“对,王安石乃是此事的罪魁祸首,必须严惩不贷,不然如何对得起先古圣贤,如何对得起太祖太宗和先帝!”
“王安石所言,实为乱天下之语。不重惩,不足以正朝纲,不足以立法纪!”
……
官员们都很聪明。
他们知晓靠着此事将苏良拉下台根本不可能,但却能罢了王安石的官职。
故而,都再次将矛头指向王安石。
苏良微微一笑,转身看向不远处眯着眼睛装睡的大理寺寺卿赵概。
“敢问赵寺卿,依照当下王介甫的罪过,应判何罪?”
赵概突然被点名。
身体不由得猛地颤抖了一下。
而此刻,所有人都望向他。
大殿之中。
最是通晓大宋法令的,便是大理寺卿赵概和知开封府包拯。
但包拯与苏良私交甚笃,苏良为避嫌,便选择询问赵概。
当着如此多官员的面,赵概自然要讲得公允,不偏不倚。
不然他的大理寺卿之位,也将摇摇欲坠。
“此罪可轻可重,若重判,应削职为民,若轻判,可能……可能就需要官家您定夺了!”赵概给出了一个区间。
他不想得罪任何人。
苏良微微一笑,接着道:“就按照削职为民来判,我没意见。”
听到这话,官员们都有些意外,没想到苏良突然就妥协了。
他们就是这个目的。
对一名士大夫官员而言,削职为民已经是相当严重的惩罚。
苏良顿了顿,接着道:“但是,王介甫说此话乃是与商人论辩时的愤怒之语,其初心完全是为了变法,初衷为好,是不是应减罪一等?”
苏良望向赵概。
“有……有道理,确实应减罪一等。”赵概认真地说道。
宋刑统上确实有此法令,不同说话场合与背景下道出大逆之语的判罚是不同的。
苏良又道:“此外,当下汴京城的大多数百姓都心向王安石,更有人愿意为其殴打其他反对者,此乃民心所向,应酌情减惩,是否可再减罪一等?”
“减罪两等后,又该判何罪?”
“王安石本职为三司度支推官,罪减两等后,应去某偏远穷县任监当官。”赵概再次认真地回答道。
县监当官乃是选人官中的最低官职。
比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