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商税,朝廷立马就会有亏空,实施青苗法需要大量的钱财,而贫苦百姓得田地后交纳田税是否稳定,依旧是未知数,商贸本就下行,以降低商税兴商,实属最差之策,三司恐撑不住!”
“还未富国富民,就先让三司勒紧钱袋子过日子,实乃谬论。臣建议先富民而后再兴商,一同为之,可能两事皆做不好。”
“不不不,富民与兴商必须同行,不同行宛如一条腿走路,根本无法走得长远!”
“长远?现在不是考虑能不能走的长远,是国库能不能支持此策走出去,还未曾吃饱,何能思虑着吃好?”
……
顿时,几位相公激烈地争吵起来。
这已是朝堂议事的常态。
出发点不同,考虑的结果自然不同。
赵祯也是皱着眉头,陷入纠结中。
商税与田赋同等重要,朝廷自然也不能薄商人而厚农户,不然也会出现问题。
而此刻。
一直未曾说话的范仲淹看向不远处的欧阳修,欧阳修也恰好看到了范仲淹。
二人同时无奈地摇了摇头。
这份无奈,可能只有二人知晓。
在庆历新政之时,也是这种氛围。
遇到某件事情,官员们吵成一团,皆是为国为民着想,皆是有理有据。
但吵到最后,要么是无法执行,要么是不断中和策略,待执行时,效果廖廖,未成一事。
唐介和苏良早已经习以为常,二人皆是以一个最舒服的姿势聆听着,然后心中慢慢思索着如何解决该问题。
约一刻钟后。
赵祯见众相公提出的问题越来越多,各种隐患都揭露出来,不由得将众臣都叫停了下来。
他看向下方,问道:“台谏何意?”
唐介想了想后说道:“臣以为,可同时降低商税,使得商贸良性发展,不至于萎靡,引得商人不满。”
一旁,欧阳修则是摇了摇头。
“臣以为,官招商之策后,商贸本就兴盛许多,而今下沉一些,并无问题,还是应倾力解决贫富差距的问题,待民安定,商自然再能兴盛!”
欧阳修与唐介的意见也全然相反。
这时。
所有人都看向苏良。
王安石和司马光也都望向苏良。
他们当下还没有发言的机会,二人当下的想法也在左右摇摆。
苏良缓缓走了出来,道:“臣以为,此辩论根本毫无意义。”
“凡事,越想越难,越拖越易弃,而越做则越简单。”
“富民与兴商是否同时进行,还需要看我们实施不抑兼并之策的效果,此乃下一步。我们还未走出第一步,如何能看到第二步的深浅。此外,臣觉得,当下这种讨论全宋变法的方式是错误的。”
“官家,范公、欧阳学士,不知你们有没有感觉到这与庆历新政讨论时的感觉相似,明明大家都很努力,都很累,所辩论的出发点也都是为国为民,然而辩论完毕后,似乎一点作用都没有,每个人还是坚持自己的想法,并没有丝毫改变。”
听到此话。
赵祯、范仲淹、欧阳修都不由得认可地点了点头。
就是这种感觉。
穷尽其力说服对方,然而却收效甚微。
苏良接着说道:“官家,世上哪有十全十美之法,每个人的思考角度皆不一样,我们只需坚持总方向,在执行中随时调整即可。”
“臣建议,新设临时官署变法司,用于全宋变法!”
“此变法司,由官家直辖,两府三司各派出一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