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头已经吃过教训，是以哪怕对顾清芷所说再不满，没有老夫人准许，顾清歌也不敢贸然开口。
老夫人听完顾清芷说的话后，眼底飞速掠过一抹幽深。
她转而将视线落在顾清歌身上。
“那歌儿说说，你姐姐为什么要害你？”
顾清歌一听这话，顿时来劲。
“祖母，姐姐因身子弱的缘故，一直在深闺中养病，不通笔墨，不擅女子四艺。”
“姐姐嫉妒我才情出众，又与许多世家贵女交好，心生歹念，想要毁了我的前程。”
她将顾清芷贬得一无是处，才更好衬出她的出色。
老夫人毫无征兆地勾了下唇角，眼中情绪意味不明，叫人难以探查。
察觉到老夫人的视线在自己身上有所停留，顾清芷立即开口。
“清儿是羡慕妹妹，不仅自身出彩，还有着万千宠爱，但清儿绝没有嫉恨之心。”
顾清芷语气诚恳。
“清儿虽不通笔墨，却明白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道理。”
老夫人听见这话，幽深的眸色出现微不可查的变化。
顾清芷乘胜追击。
“同为顾家子女，若妹妹名誉受损，我必定也会受影响，我何必做这种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事。”
顾清芷与顾清歌，一人冷静镇定，出口的话有理有据，一人满身戾气，只知抱怨告状。
气氛陡然间落入沉寂，过了好半晌，老夫人才徐徐开口。
“你刚才说，你身上有歌儿推你入水的凭证，事已至此，便验身吧。”
此时的唐雨柔焦灼不安，犹如热锅上的蚂蚁。
她唯恐顾清芷身上确有痕迹，证实歌儿推她入水之事。
老太太视她为眼中钉肉中刺，要是歌儿被揪中把柄，老太太必不会心慈手软。
骑虎难下，唐雨柔眼中浮现密密麻麻的虑色。
要是歌儿事先同她商量，她们也不至于这样被动。
为避免局面全然不受控，她硬着头皮出声。
“娘，验身是否有些不妥？”
她挽着唇角，一副为顾清芷着想的慈母模样
“清儿是大家闺秀，虽都是自家人，可验身这种事，也实在叫人觉得屈辱。”
顾清芷闻言，在心中发出一声冷哼。
她转头看向唐雨柔，大义凛然。
“为了证明清白，清儿甘愿。”
正当唐雨柔又要开口时，老夫人一道眼神让她乖乖闭上嘴巴。
“映月，你带清儿下去，给她身上的伤上药。”
顾清芷投去视线，得知老夫人口中的映月，正是一开始与自己含笑致意的人。
她眉角微抬，有些好奇这位女子的身份。
下一刻，唐雨柔解答了她的疑惑。
“这月姨娘是从前先夫人的陪嫁丫鬟，让她来验伤，恐有所偏颇。”
老妇人轻哼一声，眼中是不加掩饰的不屑。
“你若担心，可以一同陪着。”
唐雨柔听出了老妇人话间的讥讽，笑容勉强。
被老夫人这么一说，她若再跟过去看，便显小气。
可这件事，必须有个自己的人盯着。
纠结过后，唐雨柔让连翘去给月姨娘打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