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着日落，顾清芷乘坐马车，慢悠悠回到顾府。
双脚刚落地，便瞧见了连翘的身影。
“大小姐，您终于回来了，夫人跟老爷已在前厅等候多时。”
顾清芷无语望天，这一幕太熟悉。
她很好奇，顾远山跟唐雨柔是整日闲着没事干吗？
每回她回来，他们就在前厅等着她。
“知道了，现在便过去。”
刚踏入前厅，还没来得及请安，便听见顾远山的一声怒呵。
“跪下！”
顾清芷背脊直挺，语气不卑不亢。
“女儿无错，为何要跪？”
顾远山猛然站起身，微微眯起的双眸中尽是审视。
“你没有错？”
“你陷害自己的妹妹落水，致使她被张府小厮从水中救起，毁了清誉，竟敢说自己没有错？”
顾清芷心中冷笑，早料到顾清歌此举。
顾远山摇着头，眼中尽是失望。
“你怎么会做出这样冷血无情的事情？”
“歌儿是你的妹妹，你纵然嫉妒她处处比你优秀，也不该污她清誉毁她前途！”
她嫉妒顾清歌处处比她优秀？
顾清芷险些当众轻笑出声。
“爹爹，女儿没有扯清歌下水，从始至终，女儿都没有碰过她。”
她目光直视，神情坦然自若。
还没等她说明当时的情景，屋内便响起顾清歌断断续续的控诉声。
顾清歌双眼红肿，声音里夹杂着浓浓的哭腔。
“姐姐，今日雅君设宴，我心疼你一个人孤零零落在后头，还特意跑去陪你，结果你……”
“你居然一直对我怀恨在心，将我扯入水中。”
顾清芷视线掠过顾清歌，险些被那双肿得像核桃的眼睛吓到。
她强压嘴角，心想顾清歌这回应当不是装的。
唐雨柔一边拍着女儿的背，一边泪眼婆娑地看向顾远山。
“老爷，歌儿太委屈太无辜了，她天真单纯，心疼长姐孤零零的，没成想却反遭算计。”
“老爷，你可一定要还歌儿一个公道！”
母女俩抱成团，哭得肝肠寸断。
顾清芷神色平淡，全然置身度外的姿态。
瞧见她这副模样，顾远山气得咬牙切齿。
他指着顾清芷，指尖微微发颤。
“你算计自己的亲妹妹，损毁她的清誉，我顾家没有你这样狼心狗肺的女儿！”
“与其将来消息传出，顾家遭人耻笑，不如我现在将你逐出家门，好肃清我顾家家风！”
顾清芷眸光微转，屹然不动。
玉凝露还没到手，唐雨柔不会任由她被驱逐。
再者，与其待在顾家，不如去聂家。
舅母虽与自己无血缘之亲，也比这些虚伪之徒真心。
不过，她不能顶着狼藉的声名离开。
顾清芷启唇，掷地有声。
“爹爹，您听了清歌一面之词，也该容女儿分辨一二。”
“你还有什么要说？”
顾清歌猛然从唐雨柔膝间抬起头。
“爹爹，您不要听她的胡搅蛮缠，女儿如今这样狼狈，全败她所赐。”
“事实摆在眼前，她还有什么好争辩的？”
唐雨柔轻轻替女儿拭去眼角的泪珠，旋即扭头看向顾远山。
“老爷，歌儿容貌有损，本就郁郁寡欢，再撞上这样的祸事，让她将来如何在京中立足？”